“三郎,你就听我一句劝,主动上门求和吧,我看这个甚么豹子头林豹对我们没有恶意……”
扈三娘耐心苦劝道,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林豹”没有骗他,梁山真想与独龙岗三个庄子和平相处,一起经营产业,一起发财。
可祝彪又哪能听得进去她的劝,就听祝彪狞笑道:“你个妇人家懂个甚么,没有恶意,没有恶意,一下敲诈我们一万两黄金,这叫没有恶意?”
扈三娘跳脚道:“那还不是你们先捉了他们的人,叫你们起誓时又恁的没有诚意,连我都听出来了,你当人家是傻子,会听不出来?”
原来这时发誓都是如果不践誓,就死于非命,比如:“我若骗你,就叫我死于刀剑之下。”
可祝彪的誓言却是:“如果祝家庄再与梁山为敌,就让你们来踏平祝家庄。”
意思就是假如祝家庄再与梁山为敌,你们就来攻打好了,只要你们有本事,就是踏平祝家庄我们也无话说,但如果你们没本事……
祝彪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林冲却第一时间听出了不对。
随后扈三娘看到林冲脸上突然带起冷笑,眼中泛出寒光,细想之下也一下反应过来。
“三娘,你须知没有我祝家庄,哪会有你扈家庄?现今你如何胳膊肘向外拐,尽帮梁山贼寇说话?
须知他们是贼,是强盗,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甚么对我们三个庄子并无敌意,这样的鬼话也就骗骗你这样头发长见识短妇道人家!”
祝彪恼怒不耐烦道:“三娘,你可是见梁山势强怕了?
我且问现今我祝家庄要与梁山狗贼一决生死,你扈家庄是帮还是不帮?”
扈三娘一下被他的噎得眼圈都红了,气愤道:“三庄联盟,祝家庄有事我扈家庄哪次没来相帮?
你张口闭口妇道人家,怎地事到临头又要我这个妇道人家来帮?”
眼见这小两口子就要闹翻脸,主座上一直皱眉沉思的祝朝奉开口道:“彪儿休得无礼,快向三娘赔礼道歉!”
祝彪却大声道:“父亲大人,我有甚么错!”
见祝彪不听话,祝朝奉也是暗自叹了一口气,心说都怪自己把他宠坏了,做事一点也不知道圆融转圜。
你个傻儿子,说一句好话软话哄一哄三娘又能怎地?
“三娘,彪儿就是这个臭脾气,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祝彪不哄,祝朝奉只好亲自来哄,就听他好言好语对扈三娘道:“不过彪儿却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那梁山就是贼寇,贼寇不事生产,哪有不打家劫舍的道理,不打家劫舍他们吃什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三娘你要知道有一句古话,叫做唇亡齿寒,我祝扈李三庄同气连枝,一旦梁山真的打破祝家庄,又岂会不对扈家庄动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扈三娘有些语塞,毕竟她依据的只是是自己的直觉,而祝太公说的却是实打实的道理,确实,强盗哪有不打家劫舍的?
不打家劫舍那也好意思叫强盗?
便在这时,就听一名庄客急急来报:“禀家主,李家庄鬼脸儿杜兴杜总管带着二三十名庄客来访。”
祝朝奉大喜,忙道:“快快有请!”
祝彪三人脸色却有些不忿,小声嘟囔道:“李应这鸟人现在才派人来,却是越来越怠慢了……”
原来三庄虽为同盟,却是祝家庄最大,人口有一万五千多户,扈李两庄却各自都只有两千户多一点。
所以平日里都是祝家庄有事让扈李两庄出人出物,时间久了,难免就有些抱怨,来的也就不那么积极了。
祝朝奉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并不说什么,祝家三子却觉得很是不爽,认为李家庄不够恭敬。
杜兴来第三重门下,大堂之内不提,却说林冲这边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宿营地,正好三千大军这时也已经拔营,林冲便领着队伍继续往南赶路。
“军主,我们去哪里?”鱼得源问。
“去李家庄。”
“路上不是说要打祝家庄么?怎地又去李家庄?”卞祥有些不解道。
“祝家庄是要打,可是要打祝家庄,就必须剪除祝家庄外东西两庄的策应。”
林冲点点头,看了不远处的栾廷玉,也不瞒他,笑着道:“你们不知道,这李家庄的家主,可是个了不得的英雄好汉。
此人武艺非凡,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藏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江湖上唤扑天雕的李应,可是大大的有名。
更兼此人最讲义气,又懂人情世故知进退,在经营产业,管理钱粮上更是一把好手,我有意上门结交一番,化敌为友。”
卞祥道:“可是军主你不是这三个庄子同气连枝,结下了生死誓愿么?”
林冲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我相信李大官人是个聪明人,在见识到我梁山军的实力,还有我对他的诚意以后,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卞祥听到林冲这么自信的样子,也一下期待起来,大声道:“听军主这么多,俺倒是越来越期待能快点上山,见识见识山上的好汉了。”
鱼得源也道:“就是就是,军主端的是是好手段,这两千新招募的农夫还有一千吃了败仗的喽啰,军主这才调教了几天,就恁的完全变了模样……”
直到这时栾廷玉才知道原来这支看上去比大宋禁军还要精神饱满,队列严整,行动有序的队伍竟然在十多天前还是刚放下锄头的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