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打比方,说的意思很浅显,也很直白。
曾姓客商表示:好比他和梁山军的生意往来,以前他可以用交钞从梁山军这里买来大量的肥皂香皂、牙刷牙膏、精盐白糖、酱肉罐头、粉丝粉条、饼干蛋糕、白酒、皮毛等货物。
再通过他家的店铺将这些货物卖给密州的百姓,因为百姓用的大多也是交钞,于是他又回收了大量的交钞;之后他再用交钞来购买梁山军的货物,然后再贩卖给当地百姓。
如此这般,这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可现在梁山军不收交钞,他还想和梁山军做生意就必须用金银还有铜钱兑换金银币才能完成交易。然后他再将梁山军的货物运到密州店铺,卖给当地百姓。
因为百姓手中用的最多也是交钞,那最后岂不是他手上的金银和铜钱会越来越少,而交钞会越来越多?
眼见朝廷的滥发的交钞越来越多,交钞一天天的贬值,说不定哪天这些交钞就会变成废纸一般!
那他岂不是辛辛苦苦忙碌一整年,到头来却换了一个倾家荡产?
与其这样,倒不如不做梁山军这个生意,这样即使交钞变成废纸,他家储存在钱库里的蒜条金、银锭还有铜钱还能保住,他还是个有钱的大财主。
听他说完,李固立即附和道:“说的就是,这样一来,交钞全砸在我们手上了,一旦哪一天交钞运行不下去了,我们岂不是都要倾家荡产?”
其他人也道:“这样太不公平了,大家一起做生意,就要公平平等,凭甚么不收交钞?”
“这样生意没法做了啊……”
一旁吕将和林冲互换了一个眼神,心说这些商人果然是狡猾狡猾的,真会以偏概全带节奏啊。
好在你们说的这一切,兄长早就想过了,梁山军四位军师(加上朱武)早就做过调研,讨论和推演。
吕将放下了玻璃茶杯,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太过夸大其词了吧?其实不妨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
曾姓商人道:“换个角度?还请吕军师细细说来。”
“其实很简单,你们只需不把我梁山军当做大宋的商家就行了,你们就假设我梁山军是辽国的商人,或者南洋诸国,甚至大食国的商人。
你们和辽国私下做贸易,难道也用交钞交易?还不是用真金白银还有铜钱交易,也没见这些做海贸的大商家会把交钞砸在手里,最后倾家荡产呀?”
“这……”曾姓商人一下愣了,说不出话来。
李固思维比较活络,立刻道:“可是你们梁山军到底不是辽国商人啊,这之间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吕将一下笑了:“说白了,我们梁山军卖的肥皂香皂、牙刷牙膏,袋装精盐,琉璃宝镜、琉璃杯、还有北珠,皮毛等无一不是来自海外。
你们与我们交易,在本质上跟与我们背后的海商交易并无区别。难道不是吗?”
顿了顿,吕将看着李固等人道:“而且你们故意忽略了一件事。
就按这位曾员外说的,他用一两银子从我们买走两块肥皂,拿到密州去假设每块肥皂卖一贯半,再假设一贯交钞当钱五百文。
也就是说,当地百姓需要六贯交钞才能买走这两块肥皂,对不对?”
“没错。”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用一两银子,一通忙活后最后只得到了六张一贯钱的交钞,这些交钞越积越多,最后很可能变成一堆废纸,等于你们用真金白银换了一堆废纸,最后倾家荡产,是这个意思么?”
“没错啊!”
吕将和林冲对望一笑,随后转过头来,看着那人道:“可是你们故意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地的百姓他们手上并不会产生交钞,他们不断用交钞来买你们的肥皂,或者白糖,白酒等,他们手上这些交钞又是哪里来的呢?”
“这……”曾员外再次语塞。
“他们手上的交钞自然是从你们手上流出去的。”
林冲接着吕将道:“比如何二家养了许多蚕,最后缫成生丝卖给曾员外的货栈,以此换取曾员外手中的交钞,于是曾员外手中的交钞又流通道何二的手中。
何二得到交钞后,再用交钞到曾员外家开的店铺里买走肥皂、精盐、白糖等,于是交钞重新流通到曾员外的手中,这难道不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再之后,曾员外收购何二家的生丝后,在自家工坊织成绢帛绸缎,再卖给我梁山军。
我梁山军卖肥皂时不收交钞,只收金银铜币;收购你们的丝绸时同样不会给付给你们交钞,付给你们的同样是金银铜币。
而且我们梁山军除了收购丝绸,还大量收购茶叶、瓷器、漆器、香料等,也就是说可以源源不断付给你们金银铜币,这同样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所以,你们与我们梁山军做生意,绝对不会破产,只会收获越来越多的金银铜币。嗯……还有交钞。
可就算以后交钞崩溃了,你们手上的交钞全砸了,但这些交钞却不是我们梁山军发行的。”
包括李固和曾员外在内,众人一下又说不出话来了,同时开始对梁山军又恨又嫉起来。
还是做反贼爽啊,交钞说不用就不用,朝廷还拿他没办法!
不像自己,朝廷拿着交钞来找自己买采买各种物资,却是不敢不收!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前大家都用交钞时,还不觉得什么。
现在梁山军宣布自己不用交钞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