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冲扬言要驱赶战俘,劫掠生口蚁附攻城,一旦破城全城老少一个不留的威胁下。
再加上其他世居此地的汉人世家,比如刘守光的后代的刘氏家族、耿氏家族、同属燕四大族的玉田韩氏家族还有王氏家族的劝说,洞仙侍郎果然只能咬着牙答应了林冲的条件。
倾尽兴中府府库所有钱财,再加上洞仙侍郎的私产,凑齐了一百五十万贯;剩下一百五十万贯则由赵兰芳和其他汉家大族带头,城中富户摊派,终于凑齐了三百万贯的金银钱帛。
而坚城之下气势汹汹的“女真蛮子”在得到这些金银钱帛之后,也果然信守诺言,不但交还了四千多伤员,五千战俘;
而且还立即骑上战马押着挑选出来的五千契丹、奚人战俘骑兵,带走了所有的战马,再次往西南方向而去。
而在这之前,之前那位生擒阿里奇的女真骑将,早已领着四百骑兵当先开路,竟然真的又马不停蹄的杀向了建州。
望着林冲等人的远去的背影,城上众人都不禁有些愕然了。
半晌之后,洞仙侍郎的亲兵百夫长才不由的道:“相公,女真蛮子不是说后续大军即可就至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
洞仙侍郎这时心中也满是疑惑,莫不是所谓女真大军,只有之前参战的两千多骑?
“相公,要不要小的派人远远跟着他们,或者往川州方向哨探一番?”
那百夫长见洞仙侍郎不说话,又试探着问道。
不过洞仙侍郎却是想的比较透彻,既然已经做出决断,用重金买得女真人不再攻城,自己也答应闭城坚守,那么最好说到做到。
要知道如果派人跟着他们或者前往川州方向哨探,一旦被这些女真蛮子发现,那就是背信弃义,万一对方后续真有大军源源不断开来?
赌不起啊!
再说了,这个菩萨太子完颜斡离不够意思了,不但下令将护城河里的溺水士兵都救了上来,还信守承诺放还了五千战俘和四千多伤员。
兴中府只是损失了三百万贯财货,却避免了一万多战俘死亡和数万百姓的死伤,这件事就是闹到天祚帝那里去自己也是能争辩的。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如果没有十成把握,这个女真二太子如何敢带着这么一点兵马继续孤军深入到建州去!
这里可没有其他的路可走,所以他往西南方向而去,要么是真的杀向建州,要么就在前方停住,杀个回马枪。
不可不防啊!
想清这点,当下洞仙侍郎便不等赵兰芳等人开口劝说,就非常果断的摆了摆手:“不必,休要再节外生枝,若是女真蛮在城外留了眼线,去而复返杀我们一会回马枪,岂不是陷了我们!
反正这伙女真蛮子去了建州方向,一切就看建州那里的厮杀了,若是女真败了,我们再出兵拦截不迟;若是女真胜了,我们就谨守城池。
你等且到城外打扫战场,再派人通知附近村坊市镇,叫他们结寨自守,一旦有警就立刻跑到山上去……”
那百夫长闻言还想说点什么,不过旋即又在心中想道:也罢,既然这伙女真蛮子孤军深入前往建州方向,那就一切交给建州的兵马也罢。
若是这伙女真蛮子真的虚张声势,只有这么一点兵马就敢深入到建州腹地,面对两万部族军和数万,十数万的皮世军,就不信这些女真蛮子还能全身而退!
就算他们能狼狈逃了回来,到时候兴中府的兵马也可以断他们后路!
于是洞仙侍郎果然没有派兵出城,反倒川州方向不断有一支支百人队一路哨探到兴中府城下。
这样一来,虽然还是没有见到女真后续大军,兴中府的辽军却越发老实了。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林冲率大军前往建州方向的时候,之前洞仙侍郎八百里加急向中京大定府报信示警的信使也骑着快马到了建州。
建州守军大将副统军琼妖纳延一下就行动起来,一面命人向四周市镇村坊示警,一面就派出了一个千人队充当斥候远拦子,向兴中府方向哨探,随时传递前线军情。
于是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后,也就是当天下午申时四刻左右(下午四点),这支千人队便迎面撞上了史文恭所部四百梁山军前锋。
领军的辽国千夫长乌利可安瞬间变了脸色,在他想象中,兴中府大约两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遭到女真袭击,这个时候女真骑兵应该还在兴中府城下才对啊。
自己原本还打算远远哨探到兴中府城下,看看双方战况如何的,怎地在半路就遇到女真前锋!
难不成兴中府已经被攻下?这伙女真前锋是只有这么一点人,还是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大军杀来?
片刻的震惊和恐慌之后,眼见远远的女真蛮子已经开始换乘战马准备作战,乌利可安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就听他一面派人不惜马力回去报信,一面大声下令道:“女真蛮子厉害,切记不可与之正面交锋。
所有的百人队都分散开,不可正面接触,用骑射骚扰,死死缠住他们!待敌军分散,军心动摇我们再伺机而动!”
乌利可安意思很清楚,既然女真骑兵阵列冲锋厉害,那我们就不跟你们正面接触,化整为零,分散开来用骑射骚扰缠住你们。
你们女真骑兵总不能用一百人的阵列或者五十人的阵列来追逐我们单个骑兵吧?
等你们被骚扰的烦了,军心动摇了,气急败坏;到最后不堪其扰只得硬着头皮解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