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打草谷之外,再有就是之前宰相张琳十万汉军攻打女真,以及护步达冈之战七十万胡汉大军大溃败。
大股大股的溃兵逃兵失去了组织和给养,变成强盗土匪,四处劫掠。
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蓖,说的就是这个,有时候没有纪律约束的军队和从前线败逃回来的溃兵,可是要比盗匪还要凶残百倍。
因此辽地,几乎所有人的汉人村坊市镇,都是结寨自守的,每个村坊都有村墙或者寨墙,一路上都是堡垒坞壁相望。
一旦有警,这些堡寨便是敲锣鸣鼓,堡内的青壮汉子就上寨墙防贼。算是一种地方自卫武力。
林冲带着大军一路从宜州打到建州城下时,这沿途的堡垒坞壁自然是早就发现了。
只不过林冲没有心思搭理他们,他们也只是自保而已,绝对不敢跑出堡垒袭击入侵的“女真大军”,甚至连往来传信的传骑信使的也不敢。
实在是女真凶名赫赫,劫击女真传骑信使容易,一旦引来女真大军报复,岂不全坞堡的人都要被杀光?
因此双方可说是相安无事,而对于这支突然入侵的“女真大军”,这些辽国统治下的汉人也是颇多纠结。
一来感觉辽国要完,想要投靠女真;二来女真残暴野蛮,完全不把汉人当人看,这些他们也都从辽东逃难而来的汉族难民口知道一些。
因为女真还是完全的奴隶社会,这些人在几年之前可都是深山老林的野人。
因此一旦得势,这些人女真蛮子便在东京道各地到处烧杀抢掠,平白无故屠城屠村,将城中村中财物劫掠一空,人口或者杀死,或者编为奴隶,供他们驱使如牛羊一般驱使。
因此这些辽地汉人豪强,实在是有些左右为难。
不投降,一旦女真人真的打下这块地盘,到时候他们难道还敢抵抗女真的统治吗?
可是投降,大家又实在害怕被女真当做奴隶,当做牛羊一样野蛮对待,害怕被屠杀和劫掠,害怕家中妻女被糟蹋蹂躏。
所以大家都在观望,最好就辽国的军队能争气一些,赶跑这些野蛮人屠夫恶魔也罢!
可谁能想到,才一(两)天时间过去,却等来这么一个结果!
望着绝尘而去的轻骑队伍,寨墙上目瞪口呆汉人青壮终于回过神来。
“大破五万辽军?”
“贺统军被杀了?奚王萧霞末投降,建州城也投降了?”
“这怎么可能?俺们一直守在寨墙上,这女真军马真真切切就一万骑左右,还有五千部族军,三千京州汉骑,这么一点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大破七万辽军?”
“这还能有假,没看到当先三骑枪头挑着的人头,俺们当初在寨墙上可是见过,正是那贺统军的首级!
还有奚王旗号,贺统军旗号,建州守军旗号,这些可都做不了假!”
“看来辽国真的要完了,加一起七万人,竟然打不过一万出头的女真军,而且真正的女真军还不到三千!”
“询卿,平日里就的主意最多,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寨墙上,名叫询卿的中年汉子眉头深锁,眼中光芒闪烁,半饷才道:“俺怎么总觉得这支女真军有些不对?”
“有甚么不对?”
那汉子摇摇头,道:“可能是俺多想了,俺总觉得这支女真军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凶残,野蛮,而且身形也与传闻中的不一样……”
众人一下愣住,沉默许久,就听他突然说道:“而且,他们竟然用汉话报捷,女真人的汉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旁边几人挠了挠头,不解道:“询卿你到底想说甚么?难道你以为他们的假的女真人?怎么可能嘛?天下除了女真人,谁还能有这个战力,仅凭一万军队就大破七万辽军精锐!
俺看你也不要多想,还是想想俺们到底要怎么办?你快拿个主意啊!”
“俺想带几个人去建州一趟!”
兴中府城下,阿疏和阿术驾着海东青,跟着厉天佑所部轻骑在城下各处往来巡视,远远就见到一阵烟尘滚滚而来。
两人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根据之前传来的情报,他们已经知道今天一早林军主已经亲率大军在建州以西十多里处决战,对面是奚王萧霞末部和贺重宝部加一起近五万大军。
而林军主这边加一起却只有一万出头,并且还要分兵防备建州城内两万辽国大军!
并且林军主这一万大军还有八千是新投降不到一两天的战俘兵。
一旦决战不能取胜,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眼见远处烟尘滚滚,叔侄两个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这到底是前来报捷的信使,还是战败了,向东逃窜的先头部队?
“走,我们上去迎一迎他们。”
一声鹰唳传来,却是放回的海东青在报信,来人正是自己这边军队,不是辽国骑兵。
于是阿疏等人连忙一拍马股,带头飞马迎了过去。
远远就见到一队熟悉的全身轻甲的骑士,当先三骑骑枪上各自挑着三个人头,后面却是几骑打着女真旗号和奚王萧霞末等人的旗号。
阿疏一下狂喜起来,一面勒转马头,一面用女真话大喊道:“我军可是大胜了?”
“那还用说,自然是大捷!大破辽军五万,贺统军授首!奚王萧霞末投降!建州城琼妖纳延投降!俘虏,招降辽军五万多!”
“啊?!”
阿疏简直不敢相信,忍不住惊呼出声。
大破辽军五万,贺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