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花看起来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鲜艳了,东方乐月托着腮靠在窗边,心想着就算再舍不得,这个春天也总归是要过去的。
就像有些事,无论怎样去逃避,总归还是要面对的。
她伸了个懒腰,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其实,在所有人当中,她才是活得最恣意的那一个,落月姐姐一直把她当做孩子,公主也从来没有要她做些什么。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真正知晓明白她。
东方乐月嘻嘻一笑,媚意横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其实,她也很聪明的,她们都不知道。
景华和荆长宁,这是一场选择,她站在岔路口上,她不喜欢犹豫,她知晓她内心选择的是景华。
但选择有的时候,只是轻重,并不意味着取舍与放弃。
因为,她觉得自己很聪明啊。
聪明人,总归运气会好些。
轻轻地,她站起身,小心地扶着腰,她忽然想出去走走,春意渐歇,花开堪折。
……
景华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乱的,但之前的愤懑经过一场打架,总归排解了不少,他的心里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刚走进园子里的时候,便瞧见东方乐月笑着轻嗅一朵蔷薇,眉眼弯弯。
景华默默地顿住步伐,安静地望着东方乐月,有些小心。像是担心自己会打破她的美好。
她真的很美,就像她掌心那朵红艳的蔷薇。
景华默默地朝着一棵红枫树后挪了挪,枝桠挡住了他的身形,景华望着她,像是望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石,珍贵得让他有些患得患失。
明明知晓她的欺瞒,他却不敢说破,他害怕一旦揭开那层伪装,她就不再是他所能坦然拥抱的那个人,她会离开,他再也见不到她。
身侧有一道轻微的风划过,景华后退两步,望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暗卫。
景华望了眼东方乐月,确定她没有发现才转过头望向那个暗卫:“风沿,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风沿很奇怪地顿了顿,作为景华的暗卫,他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然而这次却犹疑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风沿沉声开口道:“那碗粥的确不是普通的粥。不过并不没有毒,只是药粥。”
景华顿时僵住。
可是……她为什么支支吾吾开不了口?
风沿继续道:“我查了一下,那药粥的功效……在于……补肾。”风沿又是顿了顿,欲言又止。
景华步伐一个踉跄。
补肾?!!!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粥没毒,乐月轻手给他熬了一碗粥……
他的步伐又是一个踉跄,一歪脚撞到了边上的红枫树。
东方乐月正小心捏住蔷薇的花枝准备摘下,似乎是被响声惊了惊,刚转过头,却又感觉到指尖一痛。
蔷薇花带刺。
东方乐月被突如其来的痛楚惊了惊,捏住花枝的手一抖,步伐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又保持着要扭头的惯性。
她的身子本来就重,这一动作下,整个人的重心一个不协调,迎面朝着地面跌去。
景华还未缓过神,便听见东方乐月跌倒的声音,整个心陡然凉了下来。
“乐月!”
东方乐月怔怔地望着从身下流出的血,那血殷红,映着被她扯在掌心的红色蔷薇,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望着景华朝着自己跑开,只艰难开口:“救……孩子。”
……
“王上,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太医跪在地上,话音带着恐惧。
东方乐月面色惨白:“救……孩子。”东方乐月目光迷离,强撑着力气望着景华。
“不,”景华绕开东方乐月的目光,咬牙道,“救大人。”
太医应道:“是。”
“不。”东方乐月摇头,“我要孩子,他是我怀了七个月的孩子,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是活生生的,你不能不救他。”
东方乐月的话音越来越弱,却愈加坚持。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可是孤不能没有你。”景华摇头。
“不,”东方乐月摇头,“他是我的孩子,他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我要他活着。”
“孤不同意。”景华咬牙。
东方乐月面色愈加苍白,再无力与景华争辩,只固执地摇头。
景华目光疯狂地转向望着跪成一片的太医。
“孤不信,不信!你们不是号称妙手回春的吗?孤两个都要!你们,你们救不回乐月和孤的孩子,孤要你们统统陪葬!
“臣等无能!”一众太医伏地,沉声道。
景华望着一盆盆热水被端进去,随后染成触目惊心的血红,目眦尽裂。
“无能!”景华冷笑。“无能之人,孤还留你们做什么?”
他猛然抽出剑来,横在跪在最前方的太医脖颈间:“你们是以为孤真的不敢杀人吗?”
太医惊恐万分:“王上饶命!臣……臣医术有限,您杀了臣也无济于补啊!”
“你医术有限?”景华目光疯狂,“那你告诉我!谁能救乐月!这世间谁的医术可以?”
太医周身不住颤抖,几乎不能自已,对生死的恐惧支配着他的思绪。
“云国,萧嵘公!阎王手下夺人命!对!他可以!他一定可以!”太医脑海中陡然浮现亮色,话音颤抖着说道。
景华目光深深一颤,陡然扔下手中剑:“等孤回来!在此之前,孤要你们无论如何保住乐月和孩子的性命!”
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