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明媚,四散的橘色光线将宫中的小径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两人并肩走着。
“是什么事?”易禾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
荆长宁向前一跨步迈到易禾面前,两人相对而立。
易禾有些微微不知所措。
荆长宁抬眸望向易禾,目光坦然。
“你可听说过一块令牌,其上有着“江河”二字?”
易禾目光一顿。
“你见过?”他皱眉问道。
荆长宁望着易禾忽变的神色,点头道:“我见过,我想问你,那块令牌是什么?”
易禾沉默片刻。
“我不瞒你。”他说道,“这是一个很远很远的故事。”
易禾扬起脸容,橘色的光线在他面容上镀了清淡的一层。
“易国,的确是江国的后代。”他说道,“但只是旁系。”
荆长宁眼睑微低,安静地随着易禾的话音思索着。
“三百年前,文国的大军攻破江国,江王当时有公子三人。我的祖先是第三子,只是庶出的旁系。传言江国得以立国,便在于九鼎,但没有人知道,若想解开九鼎与天下的秘密,离不开一块令牌——江河令。”易禾顿了顿,目光里流露出一抹历史的厚重之感,“烽火起的时候,大公子和二公子从江王留下的密道逃出,不知何往。九鼎质地厚重,根本无法带走,于是江王让他们带走了江河令。这样一来,就算九鼎落入了文国手中,文国也无法解开九鼎的秘密。”
“然后呢?”荆长宁问道。
江国大公子和二公子逃了,那易禾的祖先呢?
易禾笑了笑。
“我的祖先降于文国,由于他并没有太大的威胁,文王为收服人心彰显仁德,随意封了他一闲散之地,至此,易国偏安一隅。”他望向荆长宁,“这便是易国全部的故事。”
荆长宁沉默片刻。
这是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故事,其间带着历史的厚重与沧桑。
无人能说出对错。
江王是偏心的,嫡庶之分也是无比现实,成与败,得与失,谁又能知晓?只是经历了三百多年,当初的一切早已洗尽。
就连易国是当初江国的后代,知晓的人都寥寥无几。
“当初我的祖先偷天换日留下了九鼎,终其一生,却依旧解不开九鼎之秘,”易禾目光有些微微灼热,“如我所料不错,那江河令便是解开九鼎之秘的关键,先生您又是在何处见到的?”
事关九鼎之秘,而九鼎之秘又关乎天下。
荆长宁眉眼微沉,有些思虑在心头沸腾着。
如果易禾所言的一切不虚的话,那萧嵘所言让她拿着江河令去找易禾,便是想借助易禾之手让她解开九鼎之秘,夺得天下。
这是很重的一份礼。
可是,背后呢?
荆长宁此刻想的并不是天下,而是萧嵘。
江河令为何在他手里?从他让她来找易禾的言辞中,他定然也是知道江国秘辛的。
那他又是谁?
“如我所料不错,江河令如今的主人,应当是江国当初那两位嫡系公子的后代。”
一侧,易禾轻声道。
……
良久,荆长宁回过神。
“原来这么有趣啊。”她嘻嘻笑道,“那他日再见到那人,我定然要好好问问,这么有趣的事,他干什么不告诉我,真是不够意思。”
“你们很熟?”易禾问道。
荆长宁笑了笑,伸手熟稔地在易禾肩头拍了拍:“等我问了他,他若是愿意,我就带他来见你,说来你们岂不是还有些血缘关系?若是其间再差了几代,会不会还有些辈分关系?那可真是有趣了。”
易禾怔了怔,辈分?
时隔多年,估计也算不清了。
不过……江河令……
若是他能得到的话,一旦解开了九鼎的秘密。易禾深望了荆长宁一眼。他就有足够的能力留在她的身边,帮她做她想做的事。
易禾的眸底掠过一丝疯狂。
南宫落月说的没错,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的确是个疯子。
……
……
云国。
林蔚然有些沉默。
“军中的事再过几日,便能筹谋完备,到时主公一声令下诸军皆起,定然能将云国的八十万大军削去一半有余,到时候整个云国便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主公了。”陆存续憨笑道,“主公当真神机妙算,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蔚然微颔首,目光却依旧有些不安。
“你说,羽国的事已经落定了?”林蔚然望向陆存续,“那为何,那个人还是没有来?”
那个人?
“哪个人?”陆存续疑惑问道。
有谁要来吗?主公的话他为何有些听不懂。
林蔚然轻起身,目光悠悠落向远方。
那个叫荆长宁的文客,难道不该来云国走上一遭吗?
他在危险莫测的云国孤身一人呆了那么久,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守株待兔。
他怎么还没有撞过来呢?
真是无趣。
林蔚然抬了抬眸。
“不用再等几日了。”林蔚然说道,“明日吧,孤在云国呆了那么久,也是腻了,明日孤便动身回林国,一来一回六日时间,孤便会带着大军前来。你若是能活到那天,日后便是孤的股肱之臣。若是活不到,以孤的性情,也不会记住一个死人的名字。“
陆存续心头禁不住一寒,连声道:“小的一定好好保住这条命,留着为主公效力。”
便在此时,殿外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