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布曼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这是埃利奥特的想法,虽说埃利奥特与莎伦的关系称得上是恶劣,短短的两天,他已经能与契布曼畅所欲言了。
虽然契布曼在情感上会偏向莎伦,可这位姑娘对契布曼的热情总是不理不睬,以至于反而助长了这两个性格都有些吊儿郎当特色的人的友谊。
“你原来旅行过蔚提尔――我还以为安森迪尔公国的人不喜欢旅行呢。”这一天,前进中,埃利奥特与契布曼已经以人们习以为常的方式聊着了,这是埃利奥特对契布曼事实上去过路德王国的惊讶。
“哈,多数人都不喜欢外出,因为国内往往有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需要处理。”契布曼说,“海森大公还在的时候就已经乱得不行了――说实话,路德王国确实是一个令人觉得安稳平静的地方。”
“嗯――有时候贵族们看起来也挺傻的。”埃利奥特想了想。
“你在说什么?”莎伦冷冷地朝埃利奥特看过来――菲特奈听到这些话时只是当作没有听到,这两个少女在面对威胁时的态度的差异立刻可以看出来了。
契布曼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哎呀,亲爱的――或许他说的是除了你之外的?”
“一个对此毫无了解的人在以自己的主观想法判断对他来说虚无缥缈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侮辱。”莎伦看着埃利奥特的眼神里自然有一股高傲。
“哈,或许真是你想的没有什么错――作为贵族或许要多一些……宽容?”契布曼笑了笑,他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已经可以被称作是典范地令人感动了,“而且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心,不是吗?”
莎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仿佛确定契布曼不是在开玩笑,才稍微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不过这是愚蠢的平民最经常的想法,我并没有因此感到愤怒――我只是想说,现在是不该休息了?”
莎伦突然放下自己对埃利奥特仇恨的样子会令很多人摸不着头脑――至少埃利奥特是这样,不过菲特奈却不以为然。
她对莎伦的印象虽然不多,可一直都是清晰的。
“好吧――好吧。”契布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听清楚后,便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她也是将我当作了蠢货,才对我与你聊得高兴而没有一点不满。”――后半句话当然是转头对埃利奥特说的。
埃利奥特则十分了解似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总会先摆出一个高高在上的样子,或许追求到了就是另外一个样子呢?”
可惜契布曼无法再发表附和的看法了――因为莎伦看埃利奥特的眼神已经近乎要变成仇恨的了――可以想象这么下去连契布曼那些本来还有些用的话也不会顾及了。
尤其是自己还试图煽风点火的话。
“啧,艾文,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姑娘。”埃利奥特由衷地说道。
“我很高兴你能那么说――十分期待你能继续和我‘续约’。”菲特奈依旧面无表情。
埃利奥特的脸色有一刹那变得有些难看――他又想起了那个给他不好回忆的德古拉了。
莎伦让契布曼安静了下来,菲特奈则令埃利奥特也不再说些没意义的话――一时间整个环境都安静了下来,他们踩在堆满枯枝的地面上,感觉到空气在他们刚才说话的过程中似乎变得潮湿,但是依旧很冷――菲特奈裹着的厚斗篷御寒的能力似乎变弱了,她感到了一丝寒冷。
这种矛盾感……
菲特奈在额前的碎发因为她微微低头而散落了一些,她的眸子“无意中”扫了一下身后的契布曼和莎伦。
契布曼和莎伦刚才做了一个几乎不会被人察觉到的对视――他们的眼神都亮了一下。
果然……与记载完全一致。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契布曼说道,“你知道大概还有多久么,艾文?”
“你要在这里停留吗?这里很危险。”菲特奈缓缓道。
“你遇到过什么危险么?”契布曼十分感兴趣。
“矛盾与混乱交织之地――我的家族坚定地信仰艾伦蒂亚,此时的状况会令我们感到不安。”菲特奈看似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现在是玫瑰五月,或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契布曼盯着菲特奈的背影,在她说完后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确定了菲特奈的话真的没有下文后,才充满笑意地开口:“既然你那么说,我们便继续走吧――没问题吧,莎伦?”
“随便。”莎伦眼神变幻莫测,她隐藏的本事要比契布曼差很多。
菲特奈继续带路――因而是走在最前面的――这么看上去她就像是一个居住在森林里的幽灵,必然招致什么灾难。
“我看到了――洛奈。”德古拉的身影在菲特奈的面前浮现,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不停往前走的埃利奥特,“我和弗拉德可存在不了太久了呢――你要如何惩罚叛徒呢?”
菲特奈没有说话。
“那些恐怖的东西,就要来了――真是……可怕的东西。”德古拉又说。
菲特奈微微抬起头――她的眼睛早已经能够适应黑暗,此时她能够准确地看到那些枯树的轮廓,哪怕不需要贯通之眼也能够分辨周围的细节。这个黑暗之地――便是一个蛰伏起来的怪物,它将吞噬被它视为敌人的人。
“到了。”菲特奈停了下来。
她站在一个高地上,身边是一棵巨树――莎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