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路德王国【最初】是什么样子了——不过【最初】之物仍旧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流传到【现在】,最传统的东西哪怕在动荡之时也会有令人喘不过气的厚重。
像是,年代古老的画作,伟大君王的遗物,不可言状的仪式。
“我将成为路德王国的一部分。”
德莱顿,皇宫,那个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进行过册封仪式的时间轴中,迎来历史性般的声音——这个声音还来自于这个国家第一位作为册封仪式主角的女性——她纤细的身材被偏暗的色调包裹起来,声音沉稳,在她开口的那一刻,成功地令这重要的仪式成功地表达出了它所该有的,清晰的威严氛围。
人民仰望着她,新晋的君主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
“以此,我发誓善发扬王所弘扬的善心,以待弱者;我发誓抗击错误之物,坚守正义;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这位少女的声音并不大,却被魔力扩散到了下面每一个人的耳中,人们屏住呼吸,被这氛围所影响。
连在门外的两位仆人都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睛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他们很难想象这种氛围是被这位少女营造的。
庄严与神圣,这种氛围变得清晰可见,少女谨守着这种精神——它也从声音中流淌而出,人们像是听着优美的歌声沉浸其中,但同时他们也不自觉地克制着自己,让自己不会显得太过于亵渎这种优美。
这种感情会使他们对这个王国充满敬意——哪怕只是一段誓词造成的氛围。
声音流淌过人们的耳中,听着这样的声音,那些明白在其中将会隐藏某些“意外之事”的人则表情各异。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最后一句话落下,菲特奈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发愣的国王。
这样的国王,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太过年轻了——他显然被这样的氛围影响了。
听起来有些糟糕——菲特奈微微地瞥了一眼在国王身侧有些焦急的仆人。
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提醒米塞:“陛下。”
“啊?好。”米塞微微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他的视线一刻不停地在菲特奈身上——不受控制,而其本人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情绪,他将那把代表着夏芙林的剑从仆人手中接过,缓缓地俯身。
菲特奈则举起了自己的手,接过了它。
那是一把纤细的剑,黑色的剑鞘上有殊茱花的纹路。夏芙林以殊茱花为标志——那是象征着勇敢与自由的花。
忽然间菲特奈明白了为什么这种花会成为夏芙林领地的标志了——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人们都回过神来,大声地鼓掌,喝彩——就像是沉浸在了一个盛大的节日之中。菲特奈听到了这样的喝彩,缓缓地站了起来,再朝米塞行了一个礼。
“第一个女伯爵!”
“好样的!圣女大人!”
“路德王国万岁!”
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菲特奈的脸色有些恍惚,被这样的一切感染,她忽然想知道,这些人是为什么被感动?因为这个盛大的画面,还是因为那个庄严的誓词?
“菲特奈。”这时,菲特奈听到了米塞的声音——扩音的法术并没有中止,他的声音能够被所有人听到。菲特奈转过头时,看到的是米塞有些坚决的表情,“我想……”
菲特奈在伊索森林的时候一直猜想米塞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是雪莉倾注了最多的爱的孩子——格雷德时,雪莉还没有完全恢复,露西的时候,令雪莉回忆起了她可怜的第一个孩子。
在两者之间的米塞,生活在一个无比优渥环境中,这一切理所当然——他并非长子,无需在一开始被告知需要承担的责任,能够被其他人毫无顾忌地赞美,不需要提前去认知那些会影响到人的性格的黑暗。
因此才会在受到影响后直接地与教廷对抗,不顾一切地建立起以希尔顿调查署,通过达尔提案,相信着那些或许根本不站在他的立场上的人——菲特奈也是一样的,她不以米塞为关注的中心,仅仅是附和他罢了。
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她。
为什么会有这种决定?因为只是把这个人当作某种完成目的的工具罢了——就像是被她憎恶的那些人一样。
菲特奈知道米塞会说什么。
“陛下。”菲特奈开口。
“他们要说什么?”因为欢呼而吵闹的平民们此时注意到了两人的对话。
【“那是一个认为自己拥有足够的力量,实际上很容易被控制的人——如果能够让他在无法被拒绝的场合下向你表明‘爱意’的话,或许——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一切。”】
菲特奈似乎觉得阳光有些耀眼而将眼睛闭上,脑海中响起了那个女人和自己说的话——那时候的她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向自己提出这种建议的呢?
“唉……”菲特奈再一次睁开眼睛。
米塞沉默了一下,他似乎花了一段时间鼓足勇气,可他说出想说的话的过程并不顺畅,因为菲特奈那一双蓝紫色的眼睛。
犹如汇聚星辰,融汇着古老的威严,那种气势令人不敢亵渎,如同那一段誓词。
“谢谢您,陛下。”菲特奈缓缓说道,她再一次行礼表达自己的谢意,接着向前走去,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她离开得很简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