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当初在鬼泣深渊三荒塔前,刑罚天眼被陈留重创,不得已才融入易立的左眼之中。之后也帮着易立做了些嚣张跋扈的勾当。事到如今,易立也能够感觉到刑罚天眼在他的左眼内,是愈发得虚弱,沉睡了已经不知道有多久的岁月。
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恐怕不久之后,这颗眼睛,怕是会散道归墟。
刑罚天眼曾经让易立送他再入轮回,易立答应了。
今晚夜黑风高,正是易立打算将刑罚天眼送入轮回的时机。
他走进了一座山坳中,数百里方圆,居住着不少人。
这一夜,本是寻寻常常的一晚,夜深人静,但是地主张白户家里也是掌着灯火,内宅深处不时得有女人凄厉的哀嚎声音传入易立的耳朵中。
易立进入地主张白户的家里,本就轻而易举,自然不会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却是张白户的夫人,老来得子,此时腹痛难耐,分明是难产。
易立隐身在黑暗中,静默得站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其面色颇为凝重。让刑罚天眼再入轮回,其实不难,只需抽取出刑罚天眼的魂,将之注入张夫人腹内的胎儿中,便是足矣。待过得些许年,刑罚天眼的魂自然会逐渐得苏醒,那个时候,张夫人的胎儿将会得到大机缘。
只是,一入轮回,刑罚天眼自是会忘记自己的前世今生,只会认为,自己本就是张夫人的儿子。至于将来苏醒的魂,也是和胎儿融合,不会有什么缺损之处。
这一切做起来不难,只是刑罚天眼一入轮回,便再也不是刑罚天眼。
易立深深叹了口气,深知和刑罚天眼的缘分已尽,左手便是向着自己的左眼珠子猛然间一抽。
这一抽之下,一道血丝从他的左眼睛内闪烁而出。
刹那间,天地间黑云压头,霹雳闪烁个不停,血红色的霹雳雷霆几乎笼罩了这山坳深处的小村庄。
易立没有犹豫,在他左手上凝聚出了一颗血红色的眼珠子。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微微睁开了眼睛,其内是虚弱和疲乏,见了易立只是微微地眨巴了一下,传来一道微弱的神念,“多谢道友了,我会记得你的!”
易立笑着摇摇头,而后手指一弹!!
刑罚天眼便是化作了一道血光降临在了张白户后宅的房顶。
轰隆!!
一道紫色的霹雳震颤在天地间,张白户家里的门窗在这震颤中,俱都是嗡嗡大作,却不见,那道血光消散后,其中一道无声无息间,融入在了张夫人的胎内。
见了这一幕,易立转身离去。
夜幕下,霹雳依旧,震颤在山头。
易立走出了村庄,过了寸头的一座桥,回首望去,沉默熟悉。
此后,在这天地间,再也没有地祖炼化出来的刑罚天眼,只有张白户的儿子。
在这桥头,易立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桥头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下,盘膝而坐。
这座桥,便如轮回,隔绝了这头儿,隔绝了那头。
一夜无话。
天色渐渐地朦胧发亮,早起的猎虎和庄户人家起得很早,在河边打了水,便见了桥头另一端老柳树下,盘膝坐着一人。那人颇为诡异,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中,即便是头上,也是带着斗笠,都黑布垂下,遮掩了面目,即便是此人的眼睛,也是看不清。
今天,村子里挺热闹的,地主张百户老来得子,喜不自禁,昨晚诞下儿子的时候,更是天降神雷,经过村里唯一算命的老瞎子一番掐指捏算,老瞎子颤颤巍巍得说道,“天降麟子,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呐!!”
张白户大喜,得了儿子不说,更是被算的挺准的老瞎子,批了这么高的命数,这还得了?
麟子,麟子呐!!
一时间,张白户开仓放粮,又在家里大摆筵席,但凡是亲戚朋友,亦或者是乞讨要饭的,都能获得一口吃食。
肉,可劲得吃,酒,大碗得喝!!
要的就是热闹,要的就是喜庆,要的就是人多,象征寓意自然是多子多孙,家族兴旺啊。
张白户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
不远处出现了两道身影,朝着张家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要进入张家村,这座桥是必经之路。
那里两道身影,远远看去,一高一低,待离得易立近了不少,便见那高的是一名年纪看起来五十出头的老者,而矮的,则是一个年龄七八岁的稚童。
稚童的声音从较远处不时地传入易立的耳朵里。
“师傅师傅,我们来这里,一定能寻到宝贝的么?”
那五十岁出头的男人,留着山羊胡子,眼睛微眯着,不时闪烁着贪婪之色。
听了稚童的话,男人一巴掌轻轻拍在了稚童光秃秃的脑袋上,“笨蛋,师傅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天有异象,必定是有重宝出世!!昨夜天降神雷,不是一般现象,我约莫着,差不多就在这片位置,我们进村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些许蛛丝马迹。”
小光头摸着自己的脑袋,似是而非半懂不懂得点了点头。
待他们临近了桥头,便见旁边老柳树下,有一人靠着,烈日炎炎正是当头,许是村子里面的人在阴凉地里休憩。只是这人有些古怪了,盖着黑袍,带着斗笠,显得颇为的神秘。
山羊胡子见了易立,在易立的身上,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灵力的波动,这让山羊胡子颇为诧异,略微想了想,心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便是整了整身上破旧的道袍,走到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