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下去休息一会儿?”裘强瘸着一条腿走过来就要扶我。
“你算了吧,自己就剩一条腿了,还来扶我,我来伺候你吧。”我笑着站了起来,右手伸过去给他靠着。
“老子好的很,哈哈。”裘强的脑袋也挂彩了,头皮都擦掉了一块,自己用军装随便扎了扎,一笑起来,整个脸就只看到眼睛和白的牙齿,“就是兄弟们剩的不多了。钟山这个王八蛋,欺负老子没大炮,那三辆坦克大模大样的冲过来轰,就拿他没辙了。”
“我们的炮都去了锡城了。”我把自己的钢盔戴在了裘强的头上,“你也小心点,别看见机枪就不要命了,全团的机枪手都不如你兴奋。江盼雪呢?挂彩了没有?”
“小妞么,要漂亮。”裘强撇了撇嘴,“得了空闲儿找水洗脸去了,团长,厉害啊,一颗子弹都不带浪费的,枪枪毙命,我是说你眼光好呢,还是不好呢。”
“去你妈的。”我故意手一松,这家伙本来是扶着我的,现在突然失去了平衡,便大叫着往我这边倒,我笑着一把又抱住了他,“再胡说弄死你个老王八蛋。”
“嘿嘿,老大,说正经的,这钟山这次居然这么托大,知道我们城里没有炮,带着三辆坦克就过来了,是不是情报又泄漏了?”不等我回答,裘强又狠狠的说下去,“要是能想办法把那劳什子坦克给废了,余日三和黄莺的日子可能会好过的多。”
“你有什么办法?”我看着他,“你曾经是坦克手,机械专家,既然说到这里,便一定有想法。”
“坦克怕火,想办法烧他娘的。”裘强捏了捏拳头,“你相信我,就给我一箱手榴弹,和两桶汽油,这事情就交给我。”
“你去?你的腿。”我看了看他那条还在滴滴答答从纱布里往外渗着鲜血的左腿。
“我这个腿就是被坦克的炮弹弄伤的。”裘强拍了拍胸脯,“没事,老子有三蹦子,开着摩托去。”
伪19师第九次冲锋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能见度很不好了。我和安文在城楼上发现由于看的不是很清楚,所以坦克开始慢慢的向前走了一些,而且这一次三辆坦克靠的非常近。
“机会来了。”安文点了点头,拿着电筒朝着城外左右上下各摇了三下。这电筒的摇动在满是枪炮的火光中并不起眼,敌军完全不会在意,但是早在一个小时前已经趁着战斗间隙偷偷的跑出去的裘强和曹友却一直在北边小树林等着这个信号。安文刚把电筒放下,城楼上一半的机枪开始朝着坦克集火,在重火力的中间,江盼雪连续几枪干掉了坦克周围的散兵,就在那一刹那间,裘强的三轮摩托便如一只饿狼一般开足马力向坦克冲去,坐在车斗里面的曹友端着一挺机枪死命的突突着,几秒钟之内吗,坦克周围的士兵便倒下去大半,其他的也开始下意识的往两边散。
就在摩托车距离中间那辆坦克还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一颗子弹打在了曹友的眉心,瞬间车上的机枪便哑火了。城上的江盼雪马上回击一枪,干掉了在坦克右侧的那名步兵,此时,摩托车离着坦克只有5米了。
裘强一撑车把手,身子往后一个后空翻,便脱开了摩托车,自己顺势往后滚了十几个圈才算停了下来,还没爬起来的时候,听到耳后一声巨响,他那心爱的三蹦子带着满满一桶汽油和一箱手榴弹,撞在了中间那辆坦克的正面,那辆坦克与左边的一辆立时爆炸,燃起熊熊烈火。
“漂亮!”安文兴奋的一拳砸在城墙剁上,“妈的,这家伙就是好使。”
“轰——”一颗炮弹落在了安文和我的不远处,掀起了一股巨浪,直接把我们给撂倒了,等我们爬起来把着墙洞看出去,才发现,还有一辆坦克并没有受到影响,还在继续的对这城楼开炮。
“妈的,机枪手,给我打。”安文脱下钢盔倒着里面的灰,“裘强个王八蛋,事情做一半,屁股没擦干净。”
“不对,他想干嘛?”一直在墙角暗处的江盼雪突然高声喝道。
“怎么?”我和安文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在原来那个地方寻找裘强。
他拖着一只伤腿,徒手干掉了两个最近的士兵,但是另一条腿也已经中弹。从左侧又杀过来四个士兵,举枪便要射,被江盼雪瞬间干掉一个,裘强一枪撂倒一个,但是第三个人的子弹他终究没有躲开,从他的右胸穿过。这个号称刀枪不入的铁人,再也站不住了,朝天喷出了一口血雾,仰面倒在了地上。在那一瞬间,从旁边树林里窜出一只黄狗,如电一般扑倒了那个开枪的士兵,死死的咬住了那个人的喉咙,而他身后的那第四名士兵刚要开枪救他,却被城楼上的江盼雪正中眉心。
“妈的,多多,你个死狗。”裘强躺在地上,还在笑着,“你到底还是跟来了,最不听话了你。”说话间,仅剩下的那辆坦克已经开到了裘强的面前。坦克手似乎被另外两辆坦克的炸毁而激怒了,发现裘强还有一口气,便径直开过来,想要碾死他。多多几乎把身下的士兵的喉咙咬断后,便窜到了裘强的前面,对着开来的坦克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