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的阖城大搜捕当然毫无意义,诺大的北京城,想藏起个人来太简单了。
更何况还是在大雨中。
同样北京的城墙也不可能阻挡杨丰的离开,就像不能阻挡他进入一样,实际上在当天晚上,杨丰就已经借助黑夜和大雨掩护,翻出北京城墙离开这座城市,会和了城外等他的锦衣卫之后又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而他的下一站是……
保定。
“快,快奏乐!”
在满天朝霞和初升的晨光背景中,一个头上顶着枯草一样鼠尾巴的老乡宦,站在北门内激动地喊道。
他身后早就准备好的鼓乐班子立刻忙碌起来,就在这鼓乐声中他和身后一大群同样顶着鼠尾巴的家伙,诚惶诚恐地跪倒俯首在地,向着街道上正控马而行的一名清军将领喊道:“保定山野草民刘安叩见敬王爷,愿王爷旗开得胜早诛妖孽,还我大清朗朗乾坤,草民无物可献,惟备薄酒一杯,为王爷壮行!”
“刘公请起!”
马背上精神正好的敬郡王尼堪满意地说道。
他率领一万八旗精锐原本是常驻新乡,和对面郑州的顺军李过部对峙的,这一次是奉命北归准备参加和杨丰的决战,至于顺军那边,他们已经没兴趣管了,打不赢杨丰其他都没有意义,他是昨天到的保定,今天率军离开继续赶路去北京。这是保定士绅来给他送行的,在那狗皇帝公布了《圣朝田亩制度》后,这些士绅俨然把他们视为了救星,像这种送行自然必不可少,不但是送行,昨天晚上还送了他俩名妓呢。而且不仅仅这些士绅,就连保定阖城百姓都被强行赶出来,就像原本历史上日军占领下的沦陷区良民一样,站在街道两旁为皇军送行。
刘老头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从旁边桌子上端起酒,上前一步躬身双手奉上。
尼堪接过酒杯。
他很是豪迈地一饮而尽,然后又将空杯向那些士绅示意了一下,接着摔在地上。
吹捧声立刻响起。
仿佛此刻王师已经战胜那妖孽,保住了他们那高高在上,继续踩着**尸骨欢歌燕舞的美好生活。
“请王爷再饮一杯!”
刘安激动地说。
然后他又捧着一杯酒上前。
尼堪笑着伸出手……
“呜!”
一声怪异的呼啸骤然响起。
刚要接过酒杯的尼堪惊叫一声,打了半辈子仗的他反应极快,紧接着纵身从马上跃起,一头扑向了右侧,几乎就在同时,一根守城用的狼牙拍呼啸而至,一片血肉飞溅中,那镶满三棱钉的沉重圆木瞬间就把他的马头打没了。尼堪倒是没怎么伤着,可端着酒杯的刘老头就惨遭池鱼之殃了,被狼牙拍后面拖着的铁链狠狠抽在脑袋上,那颗顶着鼠尾巴的脑袋,一下子就像是烂西瓜般炸开了。
大街上一片混乱。
下一刻所有人全都愕然地看着城门处。
在那城门楼的顶部,一个伟岸的身影霞光的背景上傲然而立,从东方升起的朝阳,将他身上的盔甲完全变成了金色。
“皇上,皇上来了!”
两旁被迫出来欢送清军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惊叫。
然后就看见那金色的身影,从旁边拿起一个巨大的号角,双手握着放到了嘴边,嘹亮的号角声立刻响起,就仿佛千军万马的喊杀般,瞬间响彻了整个保定,看着这一幕,街道上的老百姓中间,已经开始有人跪倒,就像膜拜神灵般叩首在地,向着他们的皇帝表达虔诚的敬畏。
“快,杀那狗皇帝!”
尼堪跳上亲兵递给他的一匹战马,拔出腰刀愤怒地咆哮着。
他身后的清军立刻喊杀着汹涌向前。
两旁看热闹的老百姓忙不迭退到身后的店铺中,因为本来就是被赶出来的,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热情,都和清军隔着一点距离,此时很轻易地后退避开了向前的战马。倒是那些送行的士绅,因为对王师太过热情,很多甚至就站在马旁,此时反而倒了霉,那些急于向前的清军当然不会考虑他们,紧接着那狂奔的战马就把他们撞倒踏在蹄下,原本满汉亲如兄弟的场面,瞬间就变成鲜血横流的灾难现场。
当然,这时候已经没人管他们了。
那些清军踏着士绅的死尸瞬间到了城门下。
也就是在这时候,杨丰放下了号角,从两旁抄起他的双挝,紧接着两臂张开纵身跳下,带着身上不锈钢盔甲的金色反光,就如同一尊金色神灵般重重落在城墙上,然后再次跃起,直接撞进了城墙下的清军中。
下一刻那两支铁挝带着呼啸抡开,瞬间就化身为绞肉机。
此时清军中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东西,这里没有大炮,甚至清军的鸟铳都在后面无法及时赶来,更不会未卜先知地给他预备好人弹,纯粹的冷兵器搏杀中全甲的他就是无敌的。那两支铁挝疯狂地在清军中肆虐着,不断将一个又一个八旗健儿砸得血肉横飞,镰刀龙利爪一样的钩爪更是轻松地撕碎清军的身体,几乎转眼间城门前就被他杀成了尸山血海。在一片惊恐的惨叫声中,带着鲜血的死尸不断向四周飞出,一坨坨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就像诡异的血雨般在周围溅落,甚至在晨光中,仿佛一团血雾笼罩在城门处,犹如漩涡般不断将清军士兵吸进去,瞬间变成支离破碎的死尸喷出。
“杀,杀了他!”
尼堪依然在吼叫着。
满怀着国仇家恨的清军士兵也依然在不断向前。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