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辰门外。随着一阵恍如沸腾般的欢呼声,明军最后一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在数十头牛和无数士兵的拖拽推动下,终于停在了瘦西湖畔无数园林亭台旁边,当然,此时这里还不叫瘦西湖,这里只是唐宋历代古城护城河连接起来的一片湿地而已,不过风景之胜也足以令人感叹这里曾经的繁华……只是曾经的。盐商的繁华早已落尽。被李自成泡盐缸里打土豪是一方面,更主要还是杨丰的盐业专营制度的取消,这个凶残的打击彻底摧毁了盐商们的根基,因为允许民间自己煮盐销售官府只是收取盐税和商税,和淮盐并驾齐驱的长芦盐产量暴涨,甚至都开始沿着运河向南销售。而杨丰夺取两淮之后,两淮盐场同样也开放给老百姓私营,盐引制度彻底成为历史,那么寄生在这个制度上的扬州盐商,当然也就同样成为了历史,事实上杨丰正筹备盐业公司,接下来大肆开发江西和湖北的盐矿。现在唯一能够让人记起盐商富可敌国的辉煌的,也只有这片美轮美奂的园林了。“这景致倒也别有风味!”杨丰站在两者之间说道。他一边是初秋季节依然繁花似锦,亭台楼阁掩映其间的一座座园林,一边是五门一字排开的巨型大炮,古典艺术的精美与工业时代初期的粗犷,鲜花与黑铁,幽静雅致与极致的狂暴,在他左右被一条水沟泾渭分明的隔开,共同组成一副违和感十足的画面,如果配上这些大炮pēn_shè火焰,那这画面就更加别致了。“一园之费无不价值百万,每日纸迷金醉,笙歌宴舞,打赏ji女都能一掷千金,朝廷赈灾求他们出点银子,立刻一个个就像吃了上頓没下顿般哭穷,看看这繁华的园林,再想想当年北方的饿殍遍野,臣倒是觉得闯逆把他们浑身抽得皮开肉绽,然后再一个个泡进盐缸里的恶行简直是大快人心!”梁诚说道。“盐商多是徽州的吧?”杨丰问道。“回陛下,盐商的确多是徽州的,扬州本地籍倒很少,基本上从神宗万历年间起就被徽州几个大姓把持。”梁诚说道“等打下南京后,去徽州抄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喜欢把他们泡盐缸的话就尽管泡好了!”杨丰说完一催犀牛,径直向前面拱辰门而去。这时候扬州分新旧城,两城并列中间城墙隔断,里面这道城墙也有护城河,旧城在西新城在东,旧城北门就是拱辰门,杨丰在运河上岸算起来攻新城是最方便的,那里向北有广储门,但问题是官署基本上全在旧城。而新城是嘉靖年间为了防止倭寇,由当时的知府主持,把城外的商业区用城墙圈起来形成的,所以居民和商铺最多。为了避免攻城的附带伤亡,杨丰也只好先以拱辰门为主攻方向,他攻下旧城后新城肯定也就失去抵抗的意志了。一手拎着表面渗碳合金钢盾牌一手拎巨型陌刀的皇上,在五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和无数其他类型火炮的背景中,缓缓地走向了拱辰门。“开炮,快开炮!”拱辰门上刘良佐面目狰狞地吼叫着。他两旁炮兵犹豫着。那些炮兵身后由紧急拼凑起来的士绅子弟所组成的督战队立刻拔刀上前做威胁状。“畏敌者斩!”刘良佐吼道。“打中那妖孽者赏银十万!”被钱谦益请来督战的吴伟业高喊道。就在同时他身旁四名家奴抬着一口箱子打开,把里面满满一箱子白银倒在地上,虽然这其实也没多少,但视觉冲击力却是很有效的,那些犹豫不决的士兵一想起南京城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那一千万两银子,立刻就有人横下心来了,毕竟这明军里面也不是说都那么渴望土地,这里面兵痞也是不少的,重金利诱加督战队的刀子威慑下,终于有一名士兵咬着牙将火绳杵进点火孔。炽烈的火焰骤然喷出。然后剩余那些炮兵也纷纷点火发射,密集的炮声中城墙上超过五十门红夷大炮全部向着杨丰开火。犀牛背上杨丰盾牌一举,两枚炮弹骤然命中,弧形的盾牌上擦出的火星飞溅,来自八百米外的两枚炮弹全部被擦飞,犀牛背上杨丰也被巨大的力量撞得差点掉下去,不过好在他还是稳住了身子,毕竟这种炮弹飞了这么远之后动能下降严重,实际上就在同时他的骨头已经断裂,只不过转眼间又长好了而已,但继续向前的话就不好说会怎样了。“尔等岂非朕之臣民,何敢向朕开炮!”他举刀怒吼道。他座下那头犀牛的脖子上,一个配有电瓶的大喇叭,立刻把他的吼声传到拱辰门上。就在吼声传到的同时,他那高举起的陌刀向前一指,拱辰门上方五百米处流星划过通道开启,一个熊熊燃烧的丙酮桶立刻化作火焰的流星坠落,在城墙上一片惊恐地尖叫声中瞬间砸在第一个开火的士兵头顶,一团炸开的烈焰一下子将他和周围数十名士兵吞噬,剩下那些炮兵尖叫着以最快速度推开傻了的督战队逃离。“妖法,都不要怕,这是他的妖法,黑狗血就能破!”吴伟业高喊道。“还有女人用过的骑马布!”刘良佐吼道。“大粪,大粪也行,在城墙上搬一圈大粪桶。”一个专门请来破敌的神婆高喊。“贫僧有阿育王寺塔佛舍利可破之!”一老和尚匆忙喊道。“圣水,此乃圣水可破一切巫术!”毕方济也跟着凑热闹。然后管用不管用先别说,有总比没有好,于是刘良佐立刻下令满扬州城搜集大粪桶和女人用过的骑马布去了,他要把扬州城摆上一圈大粪桶,另外最好每一名士兵标配一条女人用过的骑马布,话说就是不知道这时候扬州城里的女人有没有这种产量,刘大帅决定自己是不是单独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