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
“尔等皆汉家好男儿,何苦为鞑虏做牛马?驱逐鞑虏,恢复华夏,昊天上帝当使尔永无饥馑。”
杨丰跃马高喊。
不过城上并无太多反应。
实际上这座城市里的汉军数量已经很少了,兀良合台率领四万溃兵逃到这里,紧接着征发当地所有蒙古及色目青壮年为兵,尤其是这一带的色目人数量众多,因为杨丰的残暴政策,他们此时也可以说万众一心了。而就算汉军也是与杨丰有杀父之仇的张家兄弟控制,这里是顺天张家的地盘,在张柔和张弘略被杨丰弄死之后,张家以张弘范为主,兄弟几个共同掌握张家的军队,他们同样不愿意向杨丰投降。
杨丰的喊话毫无收获。
“看来尔等是自寻死路了!”
他冷笑道。
但就在这时候,大批被捆绑着的女人和小孩出现在城头,在她们的哭喊声中,兀良合台的身影出现。
“妖孽,你想使妖术吗?那就尽管杀好了!”
他狞笑着说。
说完他拎起旁边一个小女孩,直接放到了箭垛上,猛然向外一推……
杨丰骤然蹿出。
但兀良合台却紧接着又把那小女孩拽回去,在后者的哭喊声中不无得意地看着停在护城河边的杨丰,然后发出得意的笑声,他身旁那些将领们也同样开心地笑起来,在他们的笑声中兀良合台笑着说道:“这里有三万女人和小孩,都是从城外抓来的汉人,城内还有十万同样的汉人,你想用妖术就尽管用,老夫就算死在这保州城,也算有人殉葬了。”
“你不怕死后会下火狱吗?”
杨丰在护城河边负手而立冷笑着说道。
城墙上并没有对他进行攻击,估计知道攻击也没用,毕竟藁城的董文炳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他们了,对于兀良合台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阻挡住杨丰的脚步,给开平的忽必烈重新集结军队争取时间。后者之前能就近集结起的军队都给他了,接下来无论是从山西征调汉军,从辽西征调契丹,甚至征调高丽,水达达,西域军赶来都需要时间,弄不好忽必烈还得和其他几个大汗们谈判,尤其是从旭烈兀那里借兵。而这些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完不成,这段时间里他必须竭尽所能地阻挡住杨丰,至少不能让他杀出居庸关去,而保定,燕京这是两个必须死守的前沿,他已经准备好了用生命拖住这个杀子之仇的妖孽。
既然他都不准备活,那拉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殉葬又有何妨?
“火狱?收起你那套吧!大师请!”
兀良合台冷笑道。
说话间他一侧身,他身旁一个穿着黄色袍子,头上带着黄色兜帽的年轻人双掌合十,就跟倩女幽魂里的国师般走上前说道:“妖孽,不要再妖言惑众,贫僧已经看穿你了,诸位将军无需担心,此妖不过是南蛮所言之巴蛇而已,贫僧法力虽不足以制之,但已向佛祖请罗汉来降伏,只需等待些时日即可。”
“什么巴蛇,他明明是撒旦的爪牙,被天使驱逐到东方的恶魔!”
然后一个景教教士不满地说。
就在同时,一个色目人跪倒在城墙上,虔诚地开始祷告,紧接着城墙上三分之一的士兵都跪下开始祷告。
“你看,我们都不信你!”
兀良合台开心地说。
骤然间杨丰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城墙上,兀良合台毫不犹豫地再次把手中小女孩向前一推,然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杨丰,就在同时杨丰右手闪电般接连虚划而过,那大师,教士和色目首领的头颅转眼落下。但那些守城的士兵,却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对准了那些女人和小孩,兀良合台带着病态的狰狞看着杨丰,再次把那小女孩向外推了一下,杨丰阴沉着脸看着他,冷哼一声转身跳下城墙,头也不回地返回到自己的阵型前。
“仙尊,以弟子愚见,干脆就别管其他,一顿火流星全炸了,大军杀进城再给百姓报仇!”
耶律世枻说道。
刘思敬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这些家伙谁手上还没沾过成千上万平民百姓的血啊!就是跟着鞑虏一起屠城的事情也没少干,他们才不在乎什么附带伤亡的问题呢!
事实上这年头也没人在乎。
从金末杀到现在,整个河南河北死的人加起来恐怕几千万都有了,要是从北宋算起那就更恐怖了,以赵州为例北宋时候三万多户,现在,现在赵州只是个中州,意思是六千到一万五千户之间,这还是因为大量契丹人迁移到了赵州,比如耶律世枻家,真要算过去的遗民估计也就四分之一。这是情况好的河北,如果到河南看看基本上都快赤地千里了,这些活着的哪个不是见惯了尸山血海,死个十万八万老百姓对他们来说那完全不值一提。
实际上对仙尊来说也不在乎死个十万八万,都到他这种境界早就已经把生命视为数字,话说他自己在这些时空亲手杀的都不计其数,被他祸害死的估计得以亿计了。
但他还是不能无视这些人质。
这是他收揽人心的好机会,不就是玩人质战术吗?难道这种小事还能难倒他?
“糊涂,此等皆我华夏之民,皆尔之姐妹,岂能坐视其为鞑虏所害,河北为鞑虏数十年残破,华夏之民百不遗一,越是此时越应当爱惜每一个兄弟姐妹的生命,传我的命令,各军行军作战期间,鞑虏色目任尔杀之,有枉害一个华夏之民者抵命!至于此间之事,我自有办法解决,各军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