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香的上场,吸引了贾淑的目光,这倒是给杜华空出了一点点思考的时间,看来那日凌玥苏醒之时自己在羊府,羊府之人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贾后果然发现了十六字真言。
不过,听完贾淑的这番话,倒是让杜华有那么一点放心,十六字真言就是所指为何,看来贾后那边并未参透。
本来杜华还想继续听贾淑讲下去,那贾淑却岔开了话题,“那宛香是弹琵琶的高手,洛阳城中无人能出其右,不过听闻几日之前,手臂受伤,不知今日在这‘武’榜之上,能否有弹出以前的气势。”
贾淑居然知道凌玥出府之日,宛香受伤一事,这个小女子居然掌握自己周围所有人动向。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过依现在来看,贾淑掌握的信息与自己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自己却还想在这里凭空套话,看来此前确实是低估这个小女子了。
今日谈话,一直被贾淑牵着鼻子走,自己竟不知如何回应,确实被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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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手臂脱臼之后,宛香一直未在阁内演奏琵琶,这让大家颇为扫兴,知情人士知道宛香手臂受伤,花魁一站能否再次触动这琴弦,大家既是担心,也是好奇。
眼见着宛香手持琵琶出来,大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今日观众果然能够一饱耳福。
宛香站到了船头之上,指尖缓缓拨动琴弦,雅调舒缓,淡雅多情,虽说是群喧夜寂,却也是纤手挽春,细拨轻拢,韵律如缓缓流动的洛河之水,高潮时,又显波澜壮阔之势,波涛回荡,如疾风翻水。
宛香微微张口,结合琴韵,唱起词来,“
貌比山花俏,婀娜楚宫腰,本是豆蔻好年华,奈何泪珠儿掉,
枉我痴情一片,却被世人嘲,回眸秋波生离别,化作思念上眉梢,
英雄本不为我生,空留哀怨梦难了,荣华富贵过眼云,熙熙攘攘本飘渺,自古红颜多薄命,创伤仍在心头焦,待到功成名就时,奴已朱颜老~~~”
围观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刚才水仙之舞早已让人目不暇接,而这宛香的琵琶却犹如天籁之音,配以歌曲之韵,听闻之后,大有余音绕梁三日之势。
那宛香弹奏完毕之后,慢慢起身,向众人作揖。
“听闻宛香前些日子手臂受伤,我等还担心能不能弹琴演奏,今日一看,居然半点都没有退步,想来花魁状元的人选,已是非她莫属。”说这话的是贾遵。
后面几名男子在那里应和着,显然都是爱慕宛香之人。
“虽说这宛香琴艺尚佳,但那水仙舞艺也是相当了得,丝毫不差宛香半分。”说这话的显然是水仙的拥护者。
“武”榜比试之后,观众对于花魁状元之争,十之八九有了自己的评判,其实对于大部分男子来讲,似乎并不重视最后一榜的“文”试,古代女子并不以“才”为美,何况花魁之争,考量的又是青楼女子,是否有才,并不是大家真正在意的。
“这‘武’榜比拼本就不是设置得十分合理,有人跳舞、有人唱歌、有人抚琴,大家各有所长,如何做到公正评判。”
这样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吸引了周围的人,不是因为说话的声音有多特别,而是因为说话的内容。
贾遵缓缓起身,“这位公子,看你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却毫不客气,花魁比试已有十几年光景,这规则是早就设定好的,历代花魁状元,也是按照这个规则评选出来,怎容你在这里妄加质疑。”
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凌玥。
“这位大人所言差已,有人擅文,有人善舞,有人懂乐,怎能说善舞之人就比懂乐之人优秀。”
“那这位小公子是要推翻这比赛规则?”又一男子对凌玥质问起来,颇有挑衅之势。
“这比赛规则,自有它的不当之处,到底妥当与否,我也只是外行,只是,如果真要是让这些姑娘们各尽其能,我觉得倒是可以换一个法子考评。”对于挑衅,凌玥并未生气。
见凌玥越说越起劲儿,纹妍拽了拽她的衣角,出府之事并未告诉家人,她又在这里理论起是非来,要是引起了争执,岂不十分麻烦。
方义也是在后面十分着急,主人的举动,下人不得干涉,只是时候已不早,还需尽早回府,他看到纹妍拽着凌玥的衣角,赶紧说道,“时候已是不早,还是回府去吧!”
方义这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本来按照穿着打扮,这方义应是主人,而凌玥和纹妍这两个小公子应该是小厮,可方义却对前面的人说话如此客气,让人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方义只是注意到了不要称呼二人小姐,却没有注意到主仆身份,这话说得不合时宜,细心之人已经发现不妥之处。
“不,我还要再呆一会。”凌玥摇头否定着,“既然姑娘们各有所长,何不设舞状元、古筝状元、笛箫状元、琵琶状元,多设几个状元,姑娘们自然高兴。”
“这位公子此言差异,自古以来,状元只有一个,哪有多设的道理。”说这话的是贾遵。
“春秋之时,就是百家争鸣一说,倾向于哪个派别,每人都有自己的评判,处事之道,本就应取各家之长,这花魁评选虽说只是花街柳巷的赛事,却也是这个道理,评选状元并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让大家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凌玥的这番话,让大家瞪大了眼睛,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