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极好,张方还在那马厩之中睡着懒觉,便被李含叫了起来,“备马,王爷要出去!”
张方抬起眼皮,看了那汗血宝马一眼,“王爷的马早就喂饱了!”
“一匹怎够,王爷要与你一同出去!”
“与我出去,作何?”
“我哪里知道,这次竟没有带上我,我还好奇着呢!”
张方收拾好了之后,将两匹马牵了出来,却见那河间王早已在门口等候。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随你去那羊府要人!”河间王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吗!我就说,你早就该叫王爷与你一同前去,王爷若是去要人,那羊府哪里有不放的道理?”李含在一旁附和着。
“行了!我和张方要去办正事,今日的马,由你来喂。”
——
王爷与张方二人在林中策马前行,漫长的冬日过去,那匹汗血宝马似乎也比往日来得精神了许多,马蹄有节奏地踏在这松软的泥土之上,有节奏地溅起了泥浆。
河间王抚摸了马鬃,汗血宝马知趣地抖了抖鬃毛,表情甚是亲昵。
“王爷竟也是爱马之人。”张方笑着说了句。
“有些时候,总觉得这马要比人来得亲切。”河间王回了句。
张方点了点头,“有时候,虽说是畜生,竟也比这人要懂得人情许多。”
“此话在理,想必张方你喜欢呆在马厩,竟也是这个原因吧!”
“马有灵性,忠于主子,关公有那赤兔为伴,成就一世英名,善用者,配以良驹,想必先帝将赤兔宝马赐予王爷,也是对王爷有所肯定。”
那河间王知道这张方有些孤傲,极少说这恭维之语,此时既是说出这番话来,想必也是出于本心,“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白白虚度这光日,天气尚好,我们比比谁快如何!”
说完这话,河间王大呼了一声“驾!”二人绝尘而去。
——
仿佛只是顷刻的功夫,二人便到了那羊府。
虽说这河间王走在了前面,却在羊府门前停住了脚步。
“王爷不随我一同进去?”张方问道。
司马颙摇了摇头,“此番前来,是做‘后盾’。”
“后盾?”
“救宛香这样的大事,怎能是你一两壶酒就能解决的?”司马颙拿起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张方,“这是银两,你拿去交给羊府,宛香一事,羊府定是耗费了不少银两。至于这羊府,是当朝大臣羊篇的府邸,我还是不要进去为妙。”
张方望着河间王,心里十分感动,自己只是一介草夫,没想到王爷却对自己如此走心,实属不易。
——
这张方拿着银两一个人进了羊府,先是拜见了羊篇大人,羊篇还如以前一般客气,见张方手中拿着大笔的银两,知道这张方是要将这银归还,但这张方本就是出身贫苦,如何筹集这大笔的银两。
想到这里,羊篇对张方说道,“赎出宛香一事,并非我羊篇所为,以我对家女的了解,为朋友做事,是内心之举,想必也不会收取阁下的钱财。”
张方见羊篇如此慷慨,便礼貌地说道,“大人说得既是,以我张方之力,并不能筹集这多银两,坦白地说,这银两确实王爷所出。”
羊篇点了点头,张方的回答,确如自己推测一般,“王爷做事极懂分寸,你既是他的麾下之人,他这是不想让你占了羊府便宜。”
“王爷的苦心,张方心知肚明,以后将更加尽心追随王爷。”
“不过,我也是许久没有见过王爷了,颙王爷进来可好?”
张方礼貌地回道,“不瞒大人,王爷这会正在府外,说是要看看周围的景致,就不进来了。”
“哦!”羊篇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改日再去王爷府上拜访。”
——
凌玥帮着宛香整理了自己的衣物,她知道,这次是真的留不住了。
虽说并不喜欢张方,可自己打心眼里为宛香高兴,因为,这才是那宛香真正的去处。
凌玥拒绝了张方带去的钱两,她知道这并不是张方自己的钱财,如若有一天张方和宛香过得好了,她笑着说自己会“讨债”上门的。
两个少女在羊府门口依依不舍的告别,也许再次相见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已经嫁做人妇。
而另一个的姻缘,是不是也该有了定数。
——
河间王在远处看着离别的场景,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唤作凌玥的女子,他依旧不太相信《琵琶行》是出自这样一个女子手中,能写如此之字,能做如此之诗,能行如此之事者,究竟是怎样一女子。
远远看去,那宛香大方得体,举止优雅,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上那张方的睿智,才能让张方收住那桀骜不逊的心。
看来事已办成,河间王抽了一下那匹汗血宝马,大喊了一声,“驾!”一路绝尘而去。
——
凌玥望着宛香离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一句脍炙人口的话又涌上了心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唉!”霞儿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凌玥倒是被霞儿的举动逗乐了,“你叹什么气?”
“小姐在感叹,霞儿也跟着感叹,这宛香终归是得偿所愿了。”
“你到底是感叹,还是羡慕,是不是也想找个夫婿了?”凌玥打趣起来。
“小姐,你怎得越发的没有正经了。”霞儿被凌玥的话说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