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军队就被催促着赶路了。
梅农告别阿里柔斯,赶回去领导自己的部队。他一边骑着马往希腊雇佣军的这条“长龙”的尾部赶去,一边在心中咒骂克利尔库斯他们。他认为让自己的部队担任后卫,是因为这几个雇佣军首领嫉恨他与波斯人亲密的关系,而对他的迫害。
同时,他注意到行军的士兵们面容疲惫,而且怨声连连。原来昨晚因为行军,休息时间太短,还要防备波斯人的偷袭,基本都是席地而卧。到了大清早,又要赶路,士兵们很快就又累又饿。可是,各辎重营拿不出更多的食物,使得士兵们的士气变得低落。
梅农心想:其他军营的食物情况都如此糟糕,这两天因为自己不在而受欺压的部下岂不是更加凄惨!他怕士兵们闹事,一路催马急赶,直至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他才放慢马速。
结果他惊异的发现: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这些士兵们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而且不少士兵边走边嚼着挂在胸前的一串黑乎乎的东西。于是,他好奇叫来一名队官询问。
“这个叫熏肉肠,能填饱肚子,放几天也不会坏。”队官指着自己胸前的东西说道。
梅农割下一小块儿,尝了尝,虽然有点干,味道还可以。看到其他军营的士兵挨饿,自己的士兵却能吃饱,他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这个……熏……肉肠是梅尔西斯给做的?”
“不是。是戴弗斯——一个‘神眷者’!”
“神眷者?”梅农好奇的详细问起情况,听队官说完后,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而且他立刻注意到有一些士兵确实多拿了两个标枪。
“这个戴弗斯在哪儿?”
“他所在的连队被派去护卫辎重营了。”这名队官明显不会看眼色,还略显激动地问道:“你要去见他吗?”
队官的神情让梅农打消了主意:一个塞萨利小村庄来的土小子而已,值得自己大惊小怪吗?急匆匆的去见一个士兵完全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而且现在可是在行军,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他来见自己。
………………………
从清晨到上午,再到下午,部队一直在行进,没有休息。
戴弗斯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每迈一步都很困难,嗓子也干得冒火,盾牌、刺枪和标枪都成了累赘。上午还能与同伴有说有笑,现在觉得张嘴都是在浪费自己不多的体力,但他咬牙坚持着,因为周围的同伴也都在沉默的行军。
终于,部队停住了。前方传来的消息让刚松口气的他们再度紧张:发现波斯人的骑兵!
不久又传来消息:那不是骑兵,是波斯军的驮兽在吃草。
队伍继续行进。
天色已渐暗,走了没多久,戴弗斯看到远处升起一道又一道密集的炊烟。
希洛斯告诉他:“那一定是波斯军的营地。”
可是,队伍仍在前进,没有丝毫防备和躲避的意思。
天色已晚,没有月光。士兵们依靠火把前进,行军变得更加困难。
终于,前方传来命令:就地扎营休息。
这里地势平坦,树木稀少,加上黑夜中无法指挥建造营地。同时又因为附近有波斯军队,担心受到袭击。士兵们相互高喊着好友的名字,各自聚团想办法宿营。同样筋疲力尽的队官们无法控制秩序,整个后卫部队叫喊声乱糟糟一片,如同沸腾的大锅,发出巨大的噪音。不少辎重营的驮兽受惊,惊恐乱窜,撞伤了不少人。惨叫声让部队更加惶恐不安,随时有崩溃的危险。
危急时刻,克利尔库斯派出希腊雇佣军中唯一的一支骑兵小队,个个手持火把,赶到后卫部队,高声宣布克利尔库斯的命令,要求士兵们保持肃静,同时命令辎重营看好牲畜,对任何放跑驮兽的人要进行惩罚。在抓走了几名因恐惧而闹事的士兵后,部队渐渐恢复了安静。
梅农这才找到了骑兵的首领——人称“最佳传令官”的托尔米德。
“克利尔库斯怎么指挥部队行军的!差点儿发生了营啸!我就不在了一天,事情就变的如此糟糕!他根本不配指挥全军!……”梅农借机贬低克利尔库斯。
托尔米德知趣的一言不发。
“他现在在哪儿?”
托尔米德稍一迟疑:“……在前卫队。”
梅农察觉到他的犹豫,立即追问:“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没有营地住?”
托尔米德不得不实话实说:“前卫队住在村庄里……梅农,现在是特殊时期——”
梅农冷笑着打断他的话:“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公正的克利尔库斯?!自己住着温暖的房子,让我们睡在寒冷潮湿的地上!!”梅农也明白此刻不宜再去刺激士兵,但他还是忍不住怒吼。
幸好,周围的士兵经过之前的折腾早已疲惫不堪,骂骂咧咧了几句,就都倒地睡着了。
“梅农!梅农!……”这时,有人喊道。
是梅尔西斯!梅农急忙把他领过来:“你那儿怎么样?有没有损失?”辎重营才是他最关心的地方,因为他的财物都放在那里,有了钱才有兵。
“没有!”梅尔西斯的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们将辎重车围成了一个大圈,把驮兽栓在车上,大家睡在里面,很安全!”
“那些牲畜不乱踢乱叫吗?”托尔米德好奇地问,之前他所见到的辎重营大都混乱不堪。
“是戴弗斯叫我把这些牲畜的眼睛蒙起来,结果他们果然很听话!”梅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