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的车队突然喧哗起来。
大约都是被狼叫给惊醒的,不过好在车队大多都是男人,虽然惊慌倒也没乱套。
沈念和清瑶带着昏迷的年轻公子出了树林,迎头就被孟叙给碰上了。
“沈小姐,这是谁?”
孟叙看着清瑶背上的人,面色有些深沉。
他倒不是以为沈念夜会男人去了,只是这大晚上的,又是郊外,咱能安生点吗?
沈念还未吭声,孟叙就走上前将人打量了一番,然后就瞧见了已经浸透了衣裳的大片血迹。
孟叙面色一变:此人恐怕有些干系!
在孟家这种人家长大,孟叙自然是容易想得多的那种人。
而如今,就算还不知道这公子关系到什么,但他也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
沈念却不知道他脑子里转悠的什么,只是道:“孟叔叔,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救人如何?”
这人身上的血跟不要钱的,这时候又没有能输血的手段,若是耽误了治疗可就麻烦了。
虽然一开始沈念没想捡这麻烦,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做到最好,若是救人救一半却叫人完蛋了,岂非白费功夫?
然后沈念就让清瑶把人放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没办法,谁叫这荒山野岭的,就沈念的马车最大最舒服呢。
马车里装不下多少人,而且此事也不宜大张旗鼓,沈念便先哄了孟叙去安排部署人手,省的半夜里被狼给围了,自己这边则是跟清瑶七手八脚扒了青年公子的衣裳,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来。
方才对峙时只觉他气势凌厉,如今细瞧,却能发现他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撑死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
清瑶见沈念看着人出神,不由暗暗一笑,道:“小姐,你来还是我来?”
就在沈念发呆的时候,清瑶已经利落的找出了面盆,倒满了清水,又从自己的包裹里找出了纱布,金创药,正举着柔软的布巾看着沈念。
沈念皱了皱眉,还是退了开去。虽然她并不在意碰触陌生男性的皮肤,但这个时代毕竟还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清瑶可以做的事情,她不方便做。
何况清瑶在处理伤口方面,比她更专业。
清瑶轻轻解开了青年公子的中衣,待他的胸膛全都露出来,便可腰腹上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皮肉都已经翻了出来,变成了暗红色,伤口边缘已经有了凝固的血痂,伤口深处此刻却还在冒着血。
先用布巾处理了伤口上的赃物,清水洗净后敷上金疮药,再用纱布包扎起来。
即使清瑶一连串动作干脆而又快速,沈念却依然能看见昏迷的青年公子不时的皱起眉头,痛的连呼吸都重了好几分。
“好了。”清瑶长出一口气,直起身子来,将布巾扔到已经染红的水盆里,道:“小姐你看着他,我出去把这些东西清理了。”
不等沈念点头,清瑶便抱着水盆,一手拎起青年公子那一身沾了血的云锦衣袍,出了马车。
沈念扭头看了青年公子一眼,他的面色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格外苍白,额头还渗出了汗,沈念寻思了一下,便拿帕子浸了水,给他擦了擦,却忽的被握住了手腕。
“我这是在哪里?”
沈念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青年公子醒了,说完话之后还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也许是意外于自己那沙哑的声音。
沈念略微挣扎了一下,那青年公子大概也意识到了不妥,松开了手,定睛看了沈念一回,才松了口气,闭了闭眼睛。
“是你救了我。”
“是我的侍女救了你。”沈念没有抢清瑶的功劳,顺手便将帕子折了折,搭到了青年公子额头上,道:“她背你回来的,清洗上药也是她做得,我只是贡献了这辆马车。公子将来要谢,就谢她罢。”
青年公子闻言居然笑了笑,道:“你可以叫我姜楚。”顿了顿又道:“你的侍女我自然要谢过,可是小姐你,我也是要谢的,若是没有小姐允准,你的侍女恐怕也不会随便救人,更不敢让我躺在你的马车上。”
他认出了沈念的脸,也认出了沈念的性别。
姜楚说着话,一边低头去看自己伤口。虽然依旧隐隐作痛,但伤口包扎的不错,只是当他放下了心时,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有点尴尬的问题,他被扒光了。
当然,不是赤条条的那种程度,只是脱了外衣,扒掉了中衣,但裤子还在,他的贞操也还在。
虽然男人贞操不值什么钱。
但关键是,他面前有一个年轻貌美的未婚少女,虽然少女很可能是看着他被扒掉衣服,当然了事实上沈念还动了手,但姜楚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失礼了,眼前少女可能会感觉不适。
其实并没有。
沈念还没意识到,姜楚在替她感到害羞,但是也觉得姜楚这样光着膀子不大好,毕竟时已深秋,夜晚还是有点冷的,便伸手拿了被子给姜楚盖上,掖好被角,又隔着被子在他胸口拍了拍。
好像在哄小孩似的。
姜楚看着沈念给自己盖被子,都没敢动,直到沈念拍了拍他,才有些哭笑不得的扭过头来,道:“我用了沈小姐的马车,那沈小姐怎么办?”
“马车地方大,怎么还不能休息了?”沈念微微笑了一下,道:“难道你这个外人,还想鸠占鹊巢不成?”
“我就是担心孤男——”
“停。”沈念打断了对方的话,没好气道:“眼下荒郊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