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的一番精彩演说不光惊呆了沈念,还惊呆了堂上诸君和围观百姓。
大约是惊诧于沈念的后宫团不仅量大还质优,那窃窃私语的声音都传到了沈念耳朵里。
她也是有些无奈,公堂之上,总不能上去把董明的嘴巴给缝上。
同时心里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董明和他背后之人还不知道她跟李珩认识,说不得会给她的后宫团再添上一个当朝郡王皇帝亲孙,还有大手笔送了她五万两银子的昭山部少族长——到时候才热闹了。
不过显然,那背后之人对沈念的调查并不够仔细,才导致漏网之鱼不止一条。
原因不用多想,恐怕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被当成一盘菜而已。
想到这儿,沈念倒是没那么气了,用男女关系来对付女子,显然是最普通也最不费心思的招数,这对她而言不是好事吗?
堂上端坐的余左不由得咳嗽了两声,道:“董明,休得胡乱攀咬!”
董明眉毛一挑,冲着沈念一龇牙,而后才对余左谄笑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几个贵公子现在还未离开宁安呢,若不是为了沈念,还有什么好耽搁的?”随后嘿嘿嘿的搓手笑了笑,道:“贵公子们年少fēng_liú,也算不得什么事。”
沈念嘴角抽了抽,很想冲着董明那张猥琐脸上踹一脚。
听听,这叫什么话呀,一句年少fēng_liú就把锅全推到她身上了,做女人怎么这么惨!若是性别颠倒过来,譬如荀子君孟孝等人,纵然爱慕他们的女子也不少,从来不会有人拿这个说事,反而会赞他们出色,引得女子爱慕乃是寻常。
想到这儿,沈念不由恨恨咬了咬牙,一礼道:“大人,我有话说。”
见余左应允,沈念便清了清嗓子,侧身将先前打好的腹稿道:“我师兄师姐共五人前来探望,不过是叙旧罢了,岂是你信口雌黄就能说了算的?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自有他们与你算账,我懒得与你分辨。”
董明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声:“没话说了吧?”
桃色关系永远是说不清楚的,歪缠这个只是浪费时间,沈念直接无视他的挑衅,继续道:“我却有个疑问,你说我联合孟氏、陈氏强买粮食,那我买了多少石?什么规格?什么价格?何时交易?谁出面与你接洽?可有交易契书?交易过程又是如何?”
沈念话音未落,堂上便已安静下来。
余左下意识抬手抚了抚修剪整齐的髭须,心中的天平更加偏斜了一点点。
相比沈念的镇定自若,不管是面对公堂的威严、董明的下三滥招数都没有丝毫的失态,还能条理分明的提出我问题,这表现比董明好了不止一点点。董明不光长的猥琐,这言行举止也实在是不上台面,何况一个大男人,在公堂之上编排小娘子的私事,也够下作的。
而且……董明在收监中,还能知道卢瑱他们尚未离开宁安,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呵。
余左不着痕迹的瞥了沈望一眼,见沈县尊低头拿袖子擦脸,便哂然一笑,手中惊堂木一拍,沉声道:“董明,公堂之上严肃点!再说些不相干的事,本官便先你尝尝打板子的滋味!”
董明身子一哆嗦,方才收敛了些,复又回到刚刚上堂时那等垂首躬身的姿态,忙应了声是。
余左又道:“方才沈念的问题你可听清了?一一道来。”
董明垂在两侧的手在腿上划拉了两下子,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才道:“大人,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这些细节小人如何记得?不过沈氏买粮的价格实在是不高,跟强抢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声轻笑响起,还带着几分嘲弄意味,却是沈念开口:“既然是跟强抢也差不多少,那我抢了你多少石粮食?超过一万石了没有?具体细节不记得,可以,但我买的是什么样的粮食你总该知道吧?具体日子不记得,那秋收前后总该记得罢?”
董明脖子一耿:“粮食当然是细粮,陈粮早都清仓了!”顿了顿,手指在腿上又擦了一下,道:“日期,自然是秋后了,秋后才有新粮啊。”
沈念嘴角一勾,凉凉道:“我问了这么多,你就给我这么两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随后便不再看董明,对余左一礼道:“大人,董明语焉不详,显然是做贼心虚!没有真凭实据!”
“放屁!”董明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指着沈念道:“你才是贼!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又怎的!”说着却是挺直了腰,一扬头道:“我虽然记不清了,可我有记录账本!有证据!你问的那些问题,我都记下来了!”
余左精神一震,他还在想董明怎么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这公审也太容易了,根本用不着他跑这一趟嘛,就听见董明出了大招,忙道:“有账本?在哪儿?”说着便看向沈望,“沈县可见过?”
沈望眉间一蹙,忙躬身回答道:“回大人,并未见过。”心中却不由骂起董明来,当初董明说是把相关物证都交给他了,可并没有提到什么账本!却叫他在上官面前出糗!
董明却不知道被腹诽了,他捂着肚子长出一口气,道:“账本就在我家书房!我原是怕将来事发,权当留个证据,却不料有用上的这一天!臭丫头惯会装模作样,这下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余左道:“本官这就派人去取!”
约莫谁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转折,大堂上有点安静。
沈念双手交错放在腹部,脊背挺直,仿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