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当他走出燕平寝殿之时,唯见外头冷雨依旧,宫人夏禹及一众侍卫仍然候于门外,瞧着那个忠心耿耿的老奴他缓步行于前,沉声对他道:
“父王初醒,便要静养,遂身旁不需要人时刻伺候着,公公且先回宫待命罢。”
听他言罢,夏禹略有迟疑,不禁抬眸暗瞧,却见眼前的太子神色如常,毫无异状,便暗道自个儿多虑了,于是俯身应和道:“诺。”
待夏禹离去后,越收回眸光,瞧着那候于门口的侍卫,抬声道:“大王静养之际,听不得半点聒噪之声,尔等不必守于此地,免得搅扰大王安宁,都退下罢。”
“诺。”
众人皆离去,整个燕平宫殿便空无一人,此时的高越,静立于台阶之上细感着这刻骨的宁寂,良久方才独自离去。
翌日,群妃因心系燕王病情,皆冒雨前来看望,奈何尚未行至燕平宫便于半途中被尚子等人以燕王静养为名给打发了回去,众妃虽心有不甘,但顾念着大王的身体之况便不好多言,只得原路回宫。那天,秋雨下的犹紧,执政的高越端坐于朝堂之上,听着堂下大臣启奏的昌宿赈灾之事,因心中有思,便心不在焉答非所问,而致堂下众臣频频抬眸不解望之。此刻,候于自个儿屋内待命的老奴夏禹蜷缩于椅子上,手执饭食,耐心的喂着那只卧于桌上的老猫·······
“娘娘,大王此番怕是真的不行了。”广灵宫内,低头逗小公主玩耍的蓉儿低声对正立于窗前的水寒道,“奴婢听闻昨晚太子殿下下令撤走了燕平宫外所有的宫人,还命尚子轩子等人守于偏殿之外,不许任何人靠近燕平宫殿,今晨众位娘娘欲去看望皆被打发了回来。”
立于轩窗下的水寒,垂下眼眸,神色如常道:“许是大王正于静养之际,太子不想他被打扰,便出了此举罢。”
“那倒也是,可自大王卧病后,太子殿下便一直守于塌下照料左右,如今又将宫人全部撤走,恐怕以后殿下一人得整日待在那燕平宫守着大王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于此静夜之下显得犹为突兀。这广灵宫处于僻静之所,向来鲜有人到此,现下秋雨正紧却有敲门声传来,究竟会是何人到此?蓉儿细细想着,未得其解,便携了雨具疾步走下殿阶绕过庭院前去开门。此时,水寒透过半掩的轩窗瞧见她立于伞下正和门外到访的宫女连翘说话,那宫女冒雨赶来,神色慌张,言道了几句之后便又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