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友让的仗义和好客让秦明十分汗颜和感动,毕竟在一个寒冷的环境里待的太久了,人总是很容易感受到来自身边的微弱热量。如今碰到一个好人,当然要好好珍惜,想到这里,秦明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
“赵大哥费心了,小弟此去定当恪尽职守,如此方不费大哥的一片心意。”
“兄弟,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明天清晨有个文会,由本地学子们筹款自行举办,兄弟才学不低,不知有没有兴趣同去?”
“文会?”
秦明在后世的时候,中国诗词大会举办的如火如荼,在现在这个时代,集体活动十分稀少,对于文会这种社团型活动,也抱有几分好奇,当下就答应了下来。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晚,用过午饭之后就在前院歇息了。古人一直秉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这又令后世经常玩手机到深夜的秦明汗颜。
一夜无话,当秦明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破晓,匆匆吃完早饭,就坐着赵友让早早准备好的马车向着长安郊外行去,在这个交通不便利的时代,人们参加什么活动都需要提前动身,如果像后世一样晃晃悠悠的过去,估计过去之后就可以道个别,然后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行去,道边杨柳初露新芽,春风拂面,倒也颇有几分诗意,两人一边观赏路边景色,一边谈天说地,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马车转过两个小山包,驶过一座小桥,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凉亭。“到了!”赵友让和秦明从车上跃下,缓步向凉亭内走去,凉亭内此时已经坐了四五个男子,正在谈笑,中间一人不知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其余几人笑的前仰后合的。几人见有人来了,停止了说笑,起身施礼道:“赵兄来的好早啊,上次一番畅谈,在下至今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改天定要好好请教一番。”
“哈哈,张兄见笑了,只是酒后的一番胡言乱语而已,当不得真。”
几人说笑间依次坐下,凉亭内地方较为宽敞,虽然坐了六七个人,可是才占据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丝毫不觉得拥挤。赵友让为其余几人介绍了秦明的身份,只说是远房表弟,通过赵友让的介绍,秦明得知其余几人都是附近的书生,倒也没有什么,刚才和赵友让说话的那名男子,乃是长安县典史之子,算得上是几人中身份较高的,几人说话间又有几人从凉亭外进来,寒暄一番后一一落座。让秦明惊讶的是,后面又有一女子带着一名丫鬟从亭外进来,亭内几人赶忙起身迎接,看样子这名女子的身份也不低。要知道古时男女礼教大防是不可跨越的一道鸿沟,虽然唐朝社会风气较为开放,可是一个女子来参加都是男子的文会,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几人落座之后,那名女子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秦明观这名女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明眸皓齿,婀娜多姿,举止大方得体,气度实在不像是小户人家出身。秦明正在观察这名女子,这名女子也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秦明,见秦明虽然盯着她看,可是目光清明,没有丝毫淫恶之色,虽然说不上十分俊朗,可是有一分潇洒随意的气质,她不知道的是,秦明来自于那个开放的世界,红尘纷扰之中,早就对形形色色的人见怪不怪,举止之中自然有几分随意。
正在观察之际,旁边赵友让轻声说道:“莫要失礼,此女乃是东宫千牛卫大将军贺兰楚石同父异母的妹子贺兰嫣然,此次文会就是由她组织,此女自小爱好文学,经常参加这种文学性的活动,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才女,秦兄弟莫要开罪于她。”听到这里,秦明一阵恍然,原来是贺兰楚石,此人是侯君集的女婿。太子李承乾知道侯君集因为对征高昌后下狱之事有积怨,便让贺兰楚石带侯君集到东宫,向他询问自我保全的策略,侯君集以为太子愚昧,可以利用,于是就劝太子谋反。太子谋反事情败露,侯君集下狱,贺兰楚石到李世民跟前告发,唐太宗亲自审问侯君集,侯君集起初不认罪。唐太宗召见贺兰楚石详细陈述事情的原委,又拿出他与太子来往的书信给他看,侯君集只得服罪。作为一个出卖自己老丈人的混蛋,秦明觉得还是离这家人远一点比较安全,并且侯君集此人脑子明显不够用,可是经常夸海口,得罪人,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最终的下场凄惨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此处,秦明立刻收回目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开玩笑,作为一个后来人,他很清楚李世民是什么人,秦明不认为自己可以斗的过伟大的天可汗。并且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任何窥视那张椅子的人下场都比较凄惨,任何沾染的人除了灰飞烟灭之外,实在是没有第二种下场,哪怕唐朝的忠臣良将大部分都得以善终,哪怕侯君集的满门老小都活了下来,秦明依然不会去用生命去赌博。
贺兰嫣然见秦明端坐不动,心中也猜出来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心中略感好笑,莲步轻移至赵友让和秦明近前,微微一礼,向赵友让问道:“我观这位公子较为面生,赵兄可否介绍一下?”秦明听到此处,连忙起身道:“姑娘客气了,赵友让乃是在下远房表兄,因我自幼远走海外,此次也是第一次到长安城中来,穷乡僻壤之人不懂规矩,如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公子客气了,海外异地归来之客来参加这小小文会,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
一番客套之后,众人不分主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