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致庸又瞧了瞧天色,道:“谢姑娘记挂各位,每日黄昏之时,总会派家丁过来探询。可惜这几月来,日日空候!不过,今日总是将诸位盼回来了!”
丁蔚立刻道:“不若咱们去谢府瞧瞧罢?”,他其实去心似箭,此刻也不好表露出来,语气平和,只像是去探望一位老朋友似得。
静熙笑嘻嘻地瞧着他,道:“一刻也等不得了?”
罗纳尔帮腔道:“他的心思早就飞到谢大人府上啦。”
吴致庸知他们几人情同手足,端着茶盅,微笑不语。
丁蔚展颜道:“我现在便去,你们两个随意。”说着,他起身离座,这便要出门而去。
罗纳尔和静熙当然也想念老朋友,立刻站了起来。
吴致庸笑道:“诸位且慢!难道你们这样便去了么?”他一面说着,一面上下打量三人。
丁蔚低头一瞧,连日奔波,衣衫早已污秽不堪,抬起胳膊闻了闻,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禁笑道:“吴兄所言甚是啊,我们这副面目去谢府,恐怕谢府看门护院的下人都瞧不起哩!”
众人哈哈大笑,静熙一个姑娘家,更加不好意思,涨红了脸。
吴致庸道:“诸位且去换身衣裳,在下立刻命人预备车马。”
三人齐声道好,然后他们回到紫冰阁后院的住处,丁蔚和罗纳尔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但屋中十分洁净,而且屋中竟有一股清香,显然他们不在的日子里,这房内亦有人不断打扫,仿佛随时都在迎接他们似得。
罗纳尔瞧着飞羽的床榻,铺盖叠的十分整齐,笑道:“看来这小子并没有在这里住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啦?”
丁蔚拉开橱柜,现里面放着几身崭新的官服,笑道:“罗纳尔,你来,咱们有新衣服穿了。”
不多时,二人换好了衣裳,黛青色的紫冰阁官服,穿在二人身上,立刻显得威风凛凛。
罗纳尔和丁蔚互相望了望,大笑着出门,待到了内堂,见静熙已在等他们。
丁蔚笑道:“都说姑娘换衣裳慢,没想到……”
静熙换了身连襟翠绿衫,此刻容光焕,神采奕奕,俏丽的脸庞露出笑容,道:“你们两个真慢!快走罢!”
三人迈步出了内堂,前院中,吴致庸已在一辆驷马大车前候着了。见他们走过来,立刻迎上两步,赞道:“果然是人中龙凤!”
丁蔚三人上了马车,吴致庸亲自送出大理寺。
车内宽敞豪奢,锦缎的坐垫柔软舒服。
罗纳尔不禁笑道:“连出行的车马都这么气派,看来紫冰阁现在的声望如日中天啊。”
静熙道:“那当然啦,成王殿下可以顺利登基,全赖咱们紫冰阁的功劳。当初你们俩个匆忙离开筑安城,自然没瞧见当时的盛大封赏场面。”
罗纳尔笑道:“所以,现在紫冰阁已今非昔比,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
丁蔚笑道:“除非给你安上八只脚!”
三人说说笑笑,好像暂且一时忘却永生殿之事,丁蔚撩开车帘望向外面,只见筑安城百姓怡然自得,日子还同往常一样,贩夫走卒忙于生计,达官显贵歌舞升平。丁蔚心中不免抹上一层阴影,京城之人尚不知常家残余孽势,正企图一场阴谋,而现在已过去三日,再过两日,便是常季所言举事之时。常家残余势力究竟有多大?可以召集多少人马?这些事情,丁蔚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丁蔚心中略微沉了沉,暗道,待见到姚莫寒时,当及时将这件事情说给他听。
他正沉思间,忽听车夫“驭”的一声,马车停驻,车夫回身道:“诸位,咱们到了!”
静熙一听,立刻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丁蔚和罗纳尔随后也跟了下来。
只见谢府门前,几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八名守卫手握刀柄,昂然挺立。进门出门的宾客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丁蔚三人趋步向前走至门口,虽然此前他们常常来往于此,但这些守卫却未曾见过,丁蔚便朝一名守卫道:“这位兄弟,劳烦通禀一下,咱们求见双双姑娘。”
那守卫相貌威严,但语气却很和缓,露出微笑道:“原来是紫冰阁的兄弟,可是不巧双双姑娘眼下不在府上。”
丁蔚哑然道:“哦?不知她去了何处?”
那守卫笑道:“公子!今夜皇后大排宴席,双双姑娘进宫赴宴去了。诸位不妨明日再来。”
他们兴冲冲而来,不想却扑空,三人颇有不甘。若是其它地方倒还罢了,可晓美却是进宫去了,这大内皇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三人正自踌躇,忽听身后传来马蹄之声,一人高呼,“丁公子!”
丁蔚扭头一瞧,快马片刻到了跟前,那人翻身下马,正是吴致庸。
丁蔚笑道:“吴兄,你怎么来了?”
吴致庸显是匆匆而来,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笑道:“适才接到手下的禀报,说是今夜皇后娘娘设宴,双双姑娘亦在宾客名列,是以吴某赶快来告与你们。”
丁蔚笑道:“差人过来便是,何劳吴兄亲自跑一趟。”
罗纳尔沮丧道:“莫非今夜还见不到双双妹子了?”
吴致庸道:“几位说来也立有大功,只是当初你们匆忙离开京城,皇上都未来得及嘉奖诸位。吴某这一趟,便是请诸位入宫的。”
罗纳尔立时喜道:“是么?这皇宫可以随便入得?”
吴致庸笑道:“旁人自不敢说,但丁公子、罗公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