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是有些失望的,她以为能从这里知道些什么,然而看屈铁军的妻子,知道的事情并没有比她多多少。
她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虑:“他当天下午喝酒之前就没有见过什么人吗?你没有过问过?”
妇人苦笑:“怎么可能不问?明知道铁军是个病人,还跟他一起喝酒,到底安的什么心?如果不是看在他跟铁军关系还好的份上,我大概要把他告到法院去。”
“可是等我问过了那也无济于事,因为跟他喝酒的人也不过小酌了几杯罢了,最主要的是铁军自己拎着一瓶酒去找人家的,我还能说什么。”
微凉疑惑更甚:“那按道理来说,他喝了那么一点点酒不至于醉得神志不清……”
妇人打断她说的话:“他跟那人分开之后自己又继续喝了起来,喝了整整一瓶白酒,那瓶白酒大概400ml,他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早就已经爆表了,如果那场车祸他哪怕不死也是要坐牢的。”
微凉当场无言,半晌才说:“那你们当时有没有看行车记录仪?或者路边的摄像头?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妇人很平静:“不瞒你说,车祸发生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儿子当时大学还没毕业,他还经常指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教育儿子,酒驾害人害己……”
说到这里她突然就噤声了,酒驾可不就是害人害己吗?然而那个经常用这句话来约束儿子的人,却自己犯了这样的错误,在被害人的女儿面前,她真是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
微凉却是咬咬牙,一忍再忍,她在心里面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不要逼人太紧,然而妇人停在这个节骨眼上。
“后来呢?你确实把监控还有摄像头这些东西看了一遍,他确实是醉酒的状态撞了人,而不是有预谋的?”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根轻,但妇人还是听见了,她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微凉,微凉却无比坦然。
“原来你一直怀疑是铁军有目的的撞了你妈妈!”
微凉知道自己这样说话,其实可能会惹怒这个妇人,毕竟她这样质问实在是有些侮辱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刚刚这个妇人如果对她抱着同情心,那么现在恐怕就是满心的恼火:“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对,没错,确实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喝酒,更不应该喝醉之后去开车,然后撞了你妈妈,他确实该死!我也不为他开脱,可是小姑娘,他实实在在已经死了!人死为大!你这样污蔑他的人品我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我并没有去污蔑他,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并不不认识他,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想这一辈子恐怕我们都不会有任何瓜葛,我只不过是想来找你问清楚一些事情罢了,这只是一种合理的怀疑。”
两个人的对话带着一些硝烟的味道,高媛媛有些紧张,她从来没有见过微凉这副样子,或者说,自从微凉怀孕之后,她来到微凉跟前就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这个人。
妇人表情很是复杂,她一方面对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感到很抱歉,但是另外一方面对她这样说话,又感到有些气恼,她的丈夫虽然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但是也从来不会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这时候她听微凉又说道:“这就是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这也是我如今唯一能找到的线索,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看一下当时的车载记录仪。”
车载记录仪征的记录了当时发生车祸的样子,微凉要看的话,无疑是让她亲身感受一次仇晴当年是怎么出事的,相当于把她的心再次撕扯开给上面撒上盐巴。
妇人面上更复杂了。
“你为什么会怀疑铁军是故意喝了酒去撞人?”
“你们家把保险公司赔的钱全部都给了……向家人,你们手里怎么还会有钱?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在s市住的那栋老房子并不值什么钱,可是你们却从内陆搬到了沿海发达城市,那套房子面积也不小。”
“除了车险之外,我们还有别的保险,是在他查出癌症之前两年买的,他恐怕当时就有预感自己以后会有个三长两短,早早就悄悄投了大额意外保险。”
“我们原本也没打算来这里的,只不过我儿子大学毕业后打算留在这里工作,我们在s市又是被人指指点点的,干脆跟他一起过来。”
微凉听见“大额保险”几个字,当下就皱起眉头:“我冒昧问一句,那个大额保险,最后给你们赔偿了多少?”
“不到200万。”
微凉眼里满是惊讶:“怎么会这么多?”
“这其中怎样我们也不清楚,那时候知道他弄了这个大额意外保险的时候我们也很惊讶,甚至保险公司办事干脆利落,也没有遇上传说中的拖拖拉拉,我们拿到了钱正好又打算来这边落户,干脆就把房子卖了,举家过来了。”
这时候连许哥也忍不住问:“那你就真的相信大额意外保险能给你一次赔偿将近200万?”
“为什么不相信,因为我们的车险不也赔了78万吗?”
之前的时候微凉一直觉得她通情达理,什么好像都明白,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淡淡的无力感,因为这个女人原来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懵懂的,善良和理性并不代表着聪慧。
微凉深吸一口气:“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这个大额意外保险有问题吗?车险之所以能那么快赔偿下来,是因为那是出了车祸,真正的发生了事故,有交警有行车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