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好了被自家老爷子一顿臭骂,结果老爷子居然还让他邀请客人到家里,白多义想不当机都不行,犹豫了好一会儿,愣是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就那么傻傻地跟着老头子大眼瞪小眼。
老爷子的眼睛实在有点酸,没好气地道:“昨天那古怪的布局。”
“呃……”
白多义战战兢兢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呢?”
白天南玩味地道,明面上来说,是孙子和那个人的对局,但事实上他并不认为是孙子下出来的。或者说,即便是孙子下出来的,他这孙子也不敢同意另一个人放出那种大话,居然说什么能下得更好算他们输。
这不是开玩笑么?
他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有些深,看着有点发蒙的白多义,忽然楞了一下,不对,这二愣子说不好真以为自己下的每一盘棋都很好,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理可推跟这孙子对弈的人说不定也是个狂妄无知之徒。
只是,两个臭棋篓子,偏偏下出了打破定式的“绝妙布局”?
这有可能吗?
理论上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他无法接受,也下意识地不想接受,没错,对面那个家伙懂什么围棋,居然还能下出那样的布局?
这让他的心情很复杂。
没错,对面的混蛋懂个屁啊,不过是一直在做着选择题,放这里顺眼还是放那里顺眼,放着放着就放出了名局。
这让为棋而生的他们情何以堪?
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即便对面的混蛋真的屁都不懂,就是像做着1+1=2的算术题一样地“下棋”,也确实下出了让他为之惊讶的围棋。
那么,对面的混蛋懂不懂,对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所求的不就是那一手吗?
至于那一手是谁,用什么的心理下出来的,要说很重要也重要,要说不重要其实也不重要。如果那点可怜的自尊,是横亘在通往围棋之神路上的障碍,那么不要也罢!
短短的一瞬间,让他执着了一夜的问题,烟消云散。
“哈哈哈——”
白天南忽然大笑,发自真心地大笑。
但他的笑容却让被叫过来之后就一直一头雾水的白多义觉得有点瘆人,扯了扯嘴角附和地干笑了两声,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智障一样。
“咳咳。”
白天南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摆摆手就让这孙子滚回去。
如坐针毡的白多义连忙起身,心里觉得真他娘邪门,摇摇头就走出大厅。
“没事别乱跑,偶尔我教一教你下棋。”白天南望着这孙子的背影道。
白多义楞了一下,顿时转过头,既想哭又想笑:“真的吗?”
白天南下意识地要点头,但是看着这孙子期待的表情,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天在棋盘上被主宰的恐怖,还有那臭招连连却沾沾自喜的耻辱,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小混蛋怎么就练出了那叫许多人闻风丧胆,甚至于连棋坛第一人都熬不住的恐怖技能呢?
真他娘邪门了!
白多义欲哭无泪,以为以后能有人陪自己下棋,没有想到还是得继续坑一些无知的新人,怎么喜欢下个围棋都是件那么难的事情呢?
最终,他还是纳闷地离开了。
白天南总算松了口气,吩咐备马车,然后跑到四方棋馆去了。
到了的时候,大堂里已是一片拥挤,场面热闹几乎跟每年举行一次的比赛一样。
韩老头和罗小黑的棋局还在继续,另外一边比他们晚开始的姚悦墨和娄皓日两人,却已经在正式结束。
很不幸,娄皓日棋至中盘,就已经下不下去了,只能投子认输。
除了他本身实力确实比不上姚悦墨,也因为后者已经对这个布局很熟悉了,下起来轻车熟路,估计若不是对方稍微放了点水,恐怕还能更早输。不过算上前面既定的五十手,他也就是再下五十手,老实说稍微有点受到打击了。
“姚姑娘果然厉害。”娄皓日很是佩服。
“过奖了,娄公子也很有天赋,只可惜没有持之以恒,否则当不在我之下。”姚悦墨很不谦虚地说道,然而话语坦坦荡荡,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反而娄皓日有些惭愧,其实他也就幼时赢过姚悦墨一盘,如今看样子似乎是被人记在小本子上了,但是回想当时的话,恐怕也是运气居多,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围棋一道上有多少天赋,不过说他没有持之以恒倒是准确。
毕竟,后来他就跟在妹妹屁股后面了……
幽幽叹了一声,娄皓日不去想那些伤心事,挤出一点笑容问道:“姚姑娘来这四方棋馆还真是稍微有点让人惊讶了,据我所知咱们云烟城的棋手们似乎不太乐意到这里来。”
“不想过来的是他们,关我什么事情呢?”姚悦墨没心没肺一样地笑着:“而且,如果真的很敌视的话,还不如过来踢馆。”
“……”
娄皓日无语,瞧了瞧周围观战的人,发现他们只是稍微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并没有太把这种话当成敌意才稍微松了口气,无奈地看着笑眯眯的姚悦墨道:“姚姑娘,复盘指点一下在下如何。”
“好啊。”姚悦墨高兴道,接下来其实算是单方面的解释各种棋路和意图。
娄皓日听得都有点崩溃,毕竟理解速度稍微有点儿跟不上,周围又有很多人,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还犯了两个小错误,引得姚悦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