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看下一则。”希北风道:“子曰,君子不器。君子不像器具那样,只有某一方面的用途。”
“这话听着还真是有点纠结。”解诸道:“不小心还以为是在说君子不成器,或者说是不器重注重什么东西?例如,不注重君子这个名头。”
“呃,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
希北风无语地笑了笑,道:“不过呢,一种大众的解释是,孔子在《易传》里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意思是,道是无形的,器是有形的。器即器物,所有有形的物质都是器,不单指器皿;而道,是所有器物所存在、运动、发展的总规律,是无形的。但是,道器不离,无形的规律的道,恰好就存在于有形的器物之中。
总结来说就是,形而上是无形的道体,形而下是万物各自的相。被万物各自的形象与用途束缚,就不能领悟、回归到无形的道体之中。”
“我觉得这话应该不是您说的。”解诸玩味道。
“自然是我说的。”希北风道:“不是我说的,难道还能是你说的,但显然第一个说的肯定不是我。”
“好吧,是你说的。你不说,我怎么能听见呢?”解诸无奈道。
希北风笑了笑道:“另外的话,君子不器比较正统的解释,其实是君子心怀天下,不像器具那样,作用仅仅限于某一方面。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解诸暗自嘀咕,不知道有事从哪里搬过来的。
“孔子的意思是,作为君子,不能囿于一技之长,不能只求学到一两门或多门手艺,不能只求职业发财致富,而当“志”于“道”,就要从万象纷呈的世界里边,去悟到那个众人以下所不能把握的冥冥天道,从而以不变应万变。在孔子看来,只有悟道,特别是修到天道与本心为一,才有信仰,才有驾驭各种复杂事件的能力,才能担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重任。即便讲应用,也是强调以不变应万变。”
希北风道:“嗯,短短几个字,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多的意思了。”
“君子还真累啊。”解诸满头黑线道。
“对于君子,有这么一种说法。君子是孔子心目中具有理想人格的人,非凡夫俗子,他应该担负起治国安邦之重任。对内可以妥善处理各种政务;对外能够应对四方,不辱君命。所以,孔子说,君子应当博学多识,具有多方面才干,不只局限于某个方面,因此,他可以通观全局、领导全局,成为合格的领导者。”
希北风道:“当然了,我认为这种说法,其实反而形而下,困于器了。孔子心中自有他的一番原则,所以评价一个人是不是君子的时候,并没有如此严格,毕竟能做到对内如何,对外如何,除了自身的品质需要过关,更需要一番风云际会。而且反观那些站在高位上的人,有的人尸位素餐,如何称得上君子呢?”
“但如果不这么总结一番的话,那模模糊糊的形而上的道,大家恐怕连点皮毛都抓不住吧?”解诸玩味道。
“正是如此啊。”
希北风道:“所谓的道,又哪里是那么好寻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或者大或者小,或者平且直,或者弯且曲,或者大而广,又或者狭且窄,再或者无所去,无所归,茫茫如天地,傻傻如猪狗。”
“两个人的讨论,或者说一个人去学习,其实就是两种道在互相磨砺。”
解诸道:“有人胜出,有人败阵,但赢的未必执着,输的也未必放弃。还有可能是反过去。而且还有个问题,虽然老师口中讲的是孔子的道,但在我们听来,却是在用你的道去衡量孔子的道,本身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讲授者,掺杂了太多自己个人的意见,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道跟孔子的道完全是两条道。不得不说,简直是最差劲的讲授者。”
“而且,我讲授得越多,越差。”希北风笑着道:“这些我自然明白,但是你们自己心里的道,却也未必如孔子一般吧。甚至于基本上没有哪个人跟孔子的道有多吻合。坐在一起后,大家就跟大杂烩一样。你一道,我一道,他一道,她,又一道。反正已经够乱了,大家了解完其他人的道,再完善自己的道便是。”
“真的可以完善吗?”解诸道。
“当然可以完善,但是想要改变的话,其实难,尤其越愚者,越难。”
希北风道:“反而大道已成的人,已经不拘泥了交流时的道。毕竟能被交流的东西,能用言语传达的东西,论到底都是会变成形而下的器。打个比方来说,就是你穿着厚厚的衣服,我也穿着厚厚的衣服,两个人却要互相摸骨,能摸得多准,全看个人修为。”
“所以,愚者摸错了,误打误撞。”解诸道:“智者摸了个差不多,便有更大的概率可以真正做对,也有更大的概率可以知道,其他人是什么人,其他的道到底是什么道,说不准反过头又把自己的道重新解释了一遍。”
“虽然说得玄之又玄,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希北风道:“当然了,其实说什么完善道,不过是让道以更精准的器的形式展现出来。事实上,我认为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变的。只是在发展的过程中,开始调整自己的道的输出。原本他的道被塑造成铠甲,后来他的道被塑造成利剑,看着好像截然不同了,但于他来说,不过是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