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之后,其他人再怎么议论也拿他没有用了吧。”解诸道:“所以,根本不存在自由不自由的情况。”
“没用确实没用了,但议论还是要议论,虽然没用,但他也管不着,一点话都讲不上,在另外一种意义上难道不是更不自由了吗?”希北风道:“当然了,这种不自由,对于他本人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影响,而且,说不定他本人死前也不会在意死后的这些东西。”
“人在临死之前,到底是在想什么呢?”解诸道。
希北风道:“天知道呢?有人说是走马灯,这辈子经历过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都快速地过一遍。”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记得住呢?”解诸道:“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些大事件。”
“这个也说不好,或者说最好是这样的。”希北风道。
“额,多回忆一点,不好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假设人死之前,把这辈子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嗯,那你如何确认此时此刻的,不是正在回忆着这辈子所有的事情?”
解诸楞了一下,有些发毛道:“这话说得好像我回忆结束之后就会死一样。”
“本来回忆完了也就该死了好吧。”希北风玩味道。
解诸无奈道:“好吧,确实如此,反正都是一辈子,过完就完了。如果能在不知道自己是在回忆的情况下,重新过完一辈子,那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但是,你这重新过的一辈子,并不能受到你的掌控,每一件事情都是已经注定好的。”希北风道:“这样你还愿意过完这样的一辈子吗?”
“这个,好像又有点不愿意了。”解诸道:“不过如果我这辈子过的还不错的话,那其实还是可以勉强过一遍的,但是现在这样的一辈子啊,我还是算了。”
“所以说咯,我也觉得,最好还是只回忆大事件,不要回忆所有的事件。”希北风道:“不然的话岂不是又重复了一遍无法改变的人生?最最关键的是,等我回忆完了这一生,是不是又回到了死亡前的节点。回忆到了我开始回忆这一生的时候?”
“等等,等等……”解诸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样,恐怖吧?”希北风笑着道:“咱们好好捋一捋关系,首先有一个人,打比方就说我好了,现在就要死了,然后我陷入走马灯回忆,从出生到长大到现在,对,又是现在,回忆里的我就要死了,但回忆里的我是不是也要走一遍走马灯呢?”
“这个,按道理是要的……”解诸无奈道。
希北风道:“所以,仔细考究的话,首先是我真实的一生,这一生是含有可以改变的因素,随着我的选择做变化,但最后只会导致一个结果,死亡。”
“额,不能这么说吧。无论你选不选,怎么选,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解诸道。
“所以,这话也可以说,无论我选不选,怎么选,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希北风笑着道。
“你这话重复了我的话。”解诸道:“是想反水吗?”
“不是的。”希北风笑着道:“你再仔细琢磨一下,虽然是同一句话,但是却可以从相反的两面去理解。从你的方向去考虑,那就是选择无法干预死亡,所以选择跟死亡是无关的。但是从我的这个方向去考虑,那就是选择无法干预死亡,因为死亡已经确定了,所以我怎么选最后都会通向死亡,也即是说,虽然不是我的意愿,但我最终选择了死亡。”
“又来这种文字游戏了。”解诸无语道。
“虽然是文字游戏,但是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说得通的。”希北风道:“既然可以说死亡跟选择无关,那也可以说怎么选择,人最终都会选择死亡,哪怕这跟人的意愿无关。”
“好吧,是不是绕远了。”解诸道。
“稍微绕了一下,不过不算远。”希北风道:“刚才咱们是说到,真实的一生过程可变结果不可变,另类的意义上来说,也是人选择了死亡。当然了,这种选择,起码过程还会不一样。但是走马灯里的一生呢?不仅过程不可变,结果同样也不可变。”
“果然是恐怖。”解诸道:“尤其,走马灯里的走马灯。”
“这种形式呢,在梦境中常有出现。”
希北风道:“多重梦境。你以为你醒了,结果其实还是在一个梦里。你以为你终于真的醒了,结果只是从深一层的梦境醒过来,进入浅一层的梦境。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你是从浅一层的梦境掉进去更深一层的梦境。”
“又来这种文字游戏了,深入就是浅出,浅出其实是深入?”解诸道:“这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多重梦境的这种形式呢,如果是从深一层的梦境醒来,进入浅一层的梦境,那么就跟走马灯是相反的。而如果从多重梦境的反面来说,把多重梦境理解为,每次醒来,都是从浅一层的梦境,进入更深一层的梦境,那么就跟走马灯很类似了。”
希北风笑着道:“从这个反面来说,那就是咱们的每次人生,都是走马灯里的走马灯。你以为你现在要死了,开始走马灯,但其实只是跳回去之前的走马灯。而且这仅仅只是第一次的情况,如果重复多次的话,最后的结果就不是一层一层的叠加了,而是成指数型,甚至于超过指数型的暴涨。”
“指数型?”解诸道。
“没错,可能比较难以理解。但是简单来说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