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忘川离开了警察局大楼,在夜色中向外面走去。
一群人与他在警察局的门口擦肩而过,他心里正在想着是不是应该再去一趟未央宫,他没有注意到洪景天正是在这群人里。
洪景天带着律师和一群手下来警察局里捞人,卢定那家伙带着二十个手下去找北忘川,却不知道怎么有十个手下无缘无故被警察带走。
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仅仅是想出来走走。
他没有看清北忘川的脸,但是他的视线却在北忘川的身上停留了一息。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警察局里怎么会有同类——就是同类,他感觉到了北忘川的与众不同,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
难道是组织里又排了人过来?
基于组织原则,他绝不可能去问,甚至连见面都不能。
他仅仅想了片刻,就将北忘川抛在了脑海,天知道那人是组织里哪个堂的手下?
北忘川想去未央宫找风妙儿,那是他目前他知道的唯一一条线索。
可是这里距离落霞山太远,就算是开车也需要两个小时,当然他的轻功走直路会更快,但那样恐怕会被女娲发现。
关键是那家伙应该要送钱过来了,他太缺钱,连一件像样一点的衣服都没钱买,这让他很恼火。
他并不在乎穿着,但现在却需要一些改变。
这里不是破庙,尤其是他在今天听了楚楚的一席话之后,楚楚妈妈显然会在意他的家世,可他没有家世,那就需要穿的体面一点。
这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这是要给足楚楚的面子。
楚楚那么优秀,如果楚楚的男朋友邋里邋遢……这就说明楚楚的眼光有问题。
师父曾经在月下长叹:“人啊……很多时候不是为自己活着。”
“那是为谁活着?”
“朋友,亲人,情人,爱人,仇人,甚至是……不相干的某个人。”
北忘川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师父,师父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北忘川。
“你懂个屁!”
北忘川被师父一脚踹飞,他拍拍屁股从山坳坳里爬起来,瘪了瘪嘴:“老子就是只为自己活着!”
那年他十三岁,他活在无忧无虑的岁月里,只是以前仅仅用一片叶子或者莎草挡住胯部变成了穿了一条大裤衩。
因为他在某个月圆的晚上溜下山去,正好看见了二丫那丫头在河里洗澡。
他吞咽着唾沫躲在草丛里看了很久,直到二丫擦干身子穿上裙子走回了家。
那个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二丫那白花花的身子一直在他眼前晃荡,最后晃睡着了,然后……喷了一凉席。
师父愕然的看着他,才发现这小子原来已经长大了,于是,他就穿上了大裤衩子,哪怕冬天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师父说的那句话,他还是觉得,人,就应该只为自己活着。
他没有接触社会,除了师父老头,他甚至没有一个亲人,他就像一头孤独的狼,活在自己那小小的天地里,直到来到伊甸园,幸运的遇见了楚楚。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他已经明白了师父的那句话,至少目前,他要为楚楚活着。
师父其实教给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只不过以前他无法理解,师父似乎说那些道理的时候也没有想他能够理解。
“你只要记住,以后自然就会明白。”
这或许也是师父将他踹下山的原因之一。
北忘川胡思乱想着走入了樱花东路,他忽然停了下来。
这里距离学校后门还有至少三里地,但他抬头就看见了前面三百米距离站着八个人。
中间那个正是卢定,他的脸还是红肿的,他的眼睛依然只能睁开一线,但他和另外七人的手里都提着一把枪,收割者突击步枪。
北忘川的手很自然的落在了褡裢上,他笑嘻嘻的看着卢定,心里却火冒三丈。
真特么的不识时务!
这下子就是六千联邦币了,否则,老子就把你那狗屁堂口给拆了!
樱花东路自感应路灯早已经亮起,只不过这条路唯一通向的目的地是科大后门,这时候路上除了他们就再没有一个行人。
卢定很满意,北忘川也很满意。
北忘川继续向前慢慢的行走,一边走一边问道:“钱带来了没有?”
卢定端起了枪,咔擦一声子弹上膛,“带你妈啊,给老子灭了他!”
另外七人也一瞬间举起了枪,尽皆瞄准了北忘川。
北忘川依然微笑着向卢定走去,卢定通过瞄准器看着北忘川的那张笑脸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不明白那个少年在收割者的枪口下为什么还如此淡定?
他更不明白那个少年没有落荒而逃反而迎着枪口走来。
他不敢去想,无法去想,也没有时间去想。
他抠动了扳机,没有松开,足足一梭子子弹倾泻而出……!
“呯呯呯呯……”
安装了消声器的收割者发出低沉的嘶吼,pēn_shè着没有间断的火舌,发泄着卢定胸中的怒火,势必要将北忘川轰成渣渣。
北忘川在卢定的第一颗子弹刚刚出膛的那一瞬间激发了金钟罩。
黄阶上境的金钟罩颜色更加金黄,看上去也更加厚重,甚至无法透过金钟罩看见里面的人影。
他潇洒前行,没有奔跑,他就想试试黄阶上境的金钟罩究竟能够挡住多少发收割者的十二毫米口径子弹的轰杀。
就想密集的暴雨落在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