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要再见你一面,却始终寻不到机会。今日燕史运了五车厚礼到咸阳宫,我便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因之前秦燕结盟,最近燕国在燕赵战场上失利,便来向秦献礼,想要秦国施以援手。
这事梁儿是知道的,却不知燕丹也随燕史一同入了宫。
“可,燕史不是午时就来了吗?现在已是黄昏,为何殿下还在宫中?”
燕丹浅浅低头,唇角微挑。
“啊,来之前我粗略打听了一下,只有此刻,才能等到你独自一人。午时过后,我便一直滞留在此,等待与你单独相见。”
梁儿隐约预感到了什么,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却仍坚持着。
“殿下如此大费周章要见梁儿,是否是有话要说?”
燕丹从袖袋中掏出一物递给梁儿,看着她的眼神极尽温柔。
“金花……燕支?”
那精贵的金丝楠木盒子,梁儿一眼便可认出。
“咸阳宫宫规甚严。我思来想去,好似也就这个可以让你带在身边。”
梁儿非但未接,反倒退了一小步。
“梁儿不会再收殿下的东西了。”
“呵,仅是一盒燕支罢了,连这也不愿收下吗?”
见燕丹淡淡呼出一口气,衣服落魄的神色,梁儿的心骤然一紧,嘴上却死撑着。
“梁儿觉得,那日酒宴上梁儿所操曲意殿下应是听懂了的,为何今日还要多此一举?往后殿下还是不要再来了。”
说到此处,燕丹的眼神变得坚定,直直的看向梁儿。
“那天确实是懂了,可我燕丹从不信命。你呢?你又究竟在怕什么?”
梁儿别过头去。
“殿下还是快走吧,被人看见了不好。”
“你不想偷偷摸摸,我跟秦王要了你便是。”
听他这样说,梁儿惨然一笑,他还真当女人是衣服,说要就要呢。
“殿下想得简单了,怕是秦王不会同意。”
“为何?”
“殿下方才说已经粗略打听过梁儿的行踪,便应该知道梁儿是住在望夷宫秦王寝殿的。梁儿……早已是大王的人……秦王与殿下不同,自己的女人,绝不会让与他人。”
梁儿这话一语双关,燕丹又怎会听不出。
“你……和他……”
“再过一会宫门就要关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梁儿也要走了。”
梁儿抬腿要走,燕丹却将她拦住。
“可否……最后让我抱你一下……”
“殿下这就不必了吧。”
话音还未落,梁儿已被燕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梁儿一惊,这样的一瞬,竟让她眼泪险些落下,她努力挣扎道:
“殿下应该清楚这里是大秦咸阳宫,处处都有耳目。若被人看见,殿下与梁儿当如何?”
燕丹闻言不舍的放开手臂,梁儿未抬头看他,只淡淡说了句:
“忘了梁儿吧。”
便跑开了。
陪芈夫人的赵政突然想回昭阳殿查阅些书简,却在路上远远看见刚刚这一幕。
见梁儿跑开,赵政赶走身边内侍宫婢,也绕路追了过去。
梁儿正隐在一处假山石壁后暗自抹泪。
对于燕丹,她心意已决,是定然不会有所改变的。但每每那身影出现于她的眼前,她却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见梁儿如此,赵政轻轻走至她的身后,却未出言打扰。
梁儿感到身后有人,忙擦掉眼泪回头,却对上赵政漆黑如墨的眼。
她如受惊的白兔般瞪大双眼。
刚才和燕丹见面,他看到了?他生气了?他会将她如何?
短短一瞬,她思绪如乱流般,止不住的胡乱猜测着赵政此刻的心思。
赵政看着眼前被吓坏了的梁儿,他原本的愤怒瞬间化作担忧和恐惧。
方才梁儿与燕丹之事他看得清楚。她拒绝了燕丹他很高兴,却也明白或许在她心里,一辈子都难抹去那个名字了。
赵政温柔的将慌乱的梁儿拥入怀中。
她注定是他的,他不会放手,永远不会。没人能将她带走,燕丹也不能……
赵政一直也未有之字言语,就那样静静的轻柔的抱着她,直到感到怀中的她不再害怕,方放开了手,仿若无事般。
“回宫吧。”
接受了燕国的求助,吕不韦便想趁此机会派张唐去燕国出任燕相,直接控制燕国,与秦合力攻赵。
可张唐却觉得自己曾带兵攻打过赵国,若是去燕必定会路过赵,他怕遭到报复,死活都不肯去。
吕不韦气张唐太没出息,却一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此时,冒出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男孩,他的爷爷甘茂曾是秦武王的左丞相,故而他小小年纪就能自由出入秦国各大臣的府邸。
在吕不韦一愁不展之际,这小孩跟吕不韦说他能解决此事,吕不韦自是不信,但也没别的法子,就随口打发了甘罗,让他随意试试。
甘罗跑去张唐家劝了张唐很久也没用,他便跟吕不韦要了5辆车,自己去了赵国。
赵王听说这次来的秦史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觉得十分有趣,便亲自到城郊去迎接,想能尽早看个究竟。
甘罗问赵王:
“赵王可知燕太子入秦做了质子?”
赵王点头:
“寡人听说了。”
甘罗又问:
“那赵王听说张唐要去燕国做丞相吗?”
赵王又点了点头:
“寡人也听说了。”
甘罗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