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吃饱喝足,休整三日,这三天时间,宋军恢复的那叫一个好,城中的辽军已经被吓破了胆,二十万的契丹精锐组成的大军围剿八万武烈军,最终的接过居然是拖着十万人左右狼狈而回。
这样的差距让他们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此战宋人损失不过半数,而大辽虽也是半数,可一个是十万人,一个是八万人,如何相提并论?
原本在辽人的心中,宋军的战力即便再彪悍也无法与辽军抗衡,多是倚仗军械之利,只要辽军的数量足够便可打破这种强势,事实上也证明了这一点,若不是武卫六万大军袭击辽军本阵,全歼武烈军乃是妥妥的。
但眼下的问题就在于固守的武烈军所坚持的时间,对于辽军来说实在是太长了一点,这六天的时间乃是辽二十万大军如车轮阵一般轮番的上,即便如此也未拿下宋军。
而这宝贵的六天时间里,大宋的援军却已经赶到了辽军的后方,如此怎能不让辽人胆寒?
最要命的是大宋的援军抵达后,里外夹击,居然使得辽军气势溃散,奔走而逃,最后被宋军一路紧追,吃下了近三万人,这样算下来便着实让辽人恐惧了。
眼下也只能固守城池不出,谨防宋人攻城,说不得还有一番苦战,但辽军主将耶律裴却并不担心,瞧着手下的将官颇为担忧,他摆了摆手道:“宋人不会攻城的,若是宋人真的北伐中京道,咱们这北安州的州城还不早已被砲石砸的遍体鳞伤?宋人也不会只在城外徘徊不前了。”
军中的将官一听也是这个道理,看来宋军只是为了那些叛军而来,叛军南归,他们也要南归的。
三天时间,宋军只是在城外驻扎,却没有丝毫攻城的迹象,连城外的树林都没有人砍伐,如何造攻城之械?这段时间只需加强守备,待宋人退走便好。
耶律裴望着他们笑了笑:“诸位莫要气馁,眼下咱们也杀敌数万不是?这些不都是咱们的军功吗?派人记下,也好早日奏报上京城。”
没有斥责,还有军功,这让在座的将官面露喜色,而另一个消息则是让他们更加放心,因为城外密密麻麻的宋军开拔了…………
刘振望着近在眼前的兴化城咂了咂嘴:“端是可惜,若是能拿下这州城,那军功可就大了去了!”
马翎也跟着点头,一副知我者刘振也的模样:“可不是?东线的刘平王铁鞭两人可是攻城拔寨杀的不亦乐乎,咱们掩护义军生里来死里去的,却也没有他们的军功大嘞!”
黄德仁和张凌醒同时冷哼的望向他们,黄德仁嗤笑着说道:“莫不是做梦还没醒?没有官家的旨意,你还想攻城拔寨?军中的法度还要不要了?出了事谁能来给咱们收拾?”
两位将军勾肩搭背,完全不理会身后的行军司马,微微撇嘴异口同声的道了一句:“酸儒。”
声音虽然低,但却让身后的两人听的清楚,黄德仁怒道:“官家旨意在前,护佑义军南归,武卫军援武烈军之围,如今义军南下了,武烈军也被救出重围,老夫让你们追杀至兴化城下已经是放手许多了,怎么?两位将军还不南归?!”
刘振悻悻然的说道:“万一官家让我等出兵中京道呢?”
“哈……”王德仁笑了一声,望了一眼张凌醒道:“若是官家下旨,老夫这就给你跪下叫大人!”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张凌醒怒道:“老匹夫,羞煞我也!”
刘振和马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武卫既然接到的旨意是来援助武烈军,那就不可能北伐中京道,否则早已攻城而不是在这里听黄德仁调侃了。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说道:“传令下去,整军开拔,不得有误,若有延慢者,军法处置!”
随着两位主将下令,武烈军和武卫军的将士便开始行动起来,伤兵自然先走一步,向南而归,车马之类的当然是要让给他们的,而这也是辽人所看到的景象,显然,宋军这是要撤走了。
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消半日的功夫,十万人的大军便在兴化城外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个时候,辽军才松了一口气,但耶律裴却命众将士不得松懈,万一宋人杀将回来便不好了。
但过了三日仍不见宋军踪影,这时候,兴化城才恢复正常,而辽军也开始了庆贺,他们粗略的算了下,杀敌约有四万多人,于是便凑了个整数五万,反正这些军功没办法实查,有本事你去宋军那数人头去。
对于死去的士兵,耶律裴是不在意的,眼下拢络犒赏活着的契丹勇士才最为重要,于是他便把这五万军功全部记在了眼下的大军身上,一时间兴化城的将士们欢呼雀跃,宰杀牛羊烤肉吃,围着篝火把酒喝…………
这一战,辽军的伤亡也是惨重的,更何况他们被宋人一路追杀到兴化城,也需要放松休整一下。
但和他们不同的是,武卫军,武烈军两军却在向大宋国境而去,他们的气氛是悲伤的,尤其是武烈军,牺牲了一半的袍泽,剩下的将士们个个带伤,连行军司马张凌醒都被砍去了右手。
虽然回朝之后的奖励让他们一时高兴,可在漫长的行军途中却是每每想起往日的袍泽,他们或是亲友,或是同乡,更是军中的兄弟。
大军已经到了北安州的兴化城外,为何就不攻城而上?许多人心中憋着一团火,委屈又愤怒的火焰,若不是张凌醒每日在军中来回巡视,那些忍受不了的将士极可能发生营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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