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之下,贤觉已经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在看到管道旁的歇脚亭时,终于升起一丝希望,这一路上的歇脚亭成为这队僧侣们前进的目标。
这些歇脚亭还要得益于大宋官道的建设,水泥的路面虽然平坦,可坚硬的地面软底罗汉鞋走在上面时间长了便会脚疼。
罗汉鞋虽然透气适合夏日穿着,但脚底只要踩到石子之类的硬物便生疼。
贤觉走进歇脚亭之中坐下,边上的弟子赶紧递过水壶给他解渴,僧人们也按照等级环顾在贤觉身边坐下。
僧人是不会大声喧哗的,不时有马车缓缓经过带起一阵热浪,也会有马车停下给他们一些食物或是水,宋人的百姓也就是淳朴的,他们虽然会给僧人吃喝,但却不会成为佛门的信众,只不过是为了结下一段善缘而已。
甚至有些人还会给贤觉递上一份杂报让他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辆马车再次停下,车上走下一个富家翁模样的人,在命仆从给贤觉地上糕点和茶水后,躬身道:“请问法师从何处而来,去往何处?”
贤觉抬头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笑道:“自神都大相国寺而来,去往吐蕃传教而去。”
中年人立刻露出敬佩的模样:“法师之大宏愿让人敬佩,不知弟子可否追寻?”
贤觉摆手笑道:“路途艰辛,徒步而往,传经布教,非等闲人能往!”
中年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贤觉却再次开口道:“你有慧根,当在大宋传教,此去吐蕃乃皇帝的旨意,也是为了消除我佛门在大宋的影响,但老衲从神都城离开的时候可是给皇帝送了一份“大礼”!”
中年人拿出一份杂报缓缓开口道:“法师怕是要失望了,令的一击被皇帝给轻松化解,杂报之上可见一斑。”
贤觉在看了中年人递过来的杂报之后脸色难看,他没想到在自己离开之后,赵祯居然用册封曹娥之事化解佛门壮举带来的冲击。
看向中年人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缓和,在四下无人的官道旁,又有僧侣环绕在四周,贤觉也变得放松起来:“王则,你已经脱离弥勒教,也不算是我佛门之人,官府的人必定会发现你已从白云寺逃脱,你在我西行的队伍之中必定会暴露,大宋皇帝虽然让我等离开了神都城,但只要在大宋境内,必定会紧盯着我等!”
王则不再坚持,点了点头道:“弟子知晓!娄师命我以白莲社为教,再创新佛,以佛祖坐下白莲为号,定能弘扬佛法!”
贤觉回首望向神都城的方向,擦了擦嘴上的水渍道:“既然他赵祯要毁灭我佛门,那便把宋世搅乱!破而后立方能再现坦途!这是我的印信,你带上,大宋佛门必会暗中援助扶持于你。”
贤觉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王则岂能不知他的用意,自己千辛万苦从白云寺逃出生天,那必然是要在宋世活出一个模样来!
娄守坚的被抓让他看到了希望,成为佛门代言人的希望!
王则一辈子追寻权利,既然不能在宋军获得权利,那在佛门获得权利还不一样?
把白莲社变成白莲教,这对他王则来说并不算难事,有了佛门的支持后,他相信白莲教必定会在自己手中发展壮大。
贤觉在王则手中放入一本手札,瞧见他要打开,微微摇头道:“待到无人处,独自静观瞧!”
王则点头离开,贤觉也起身带着僧侣踏上西行的道路,从他带着大相国寺以及神都城的僧侣离开神都城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此次前往吐蕃不光是为了弘扬佛法,更是作为豪门和吐蕃之间的中人存在,此时返回神都,不光百姓厌弃,皇帝打压,还会遭到东城豪门的反噬。
其实从一开始贤觉就有些后悔,毕竟前往吐蕃要走很长的一段路不说,还要面对高原上险恶的气候,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得了的地方,即便是贤觉自己都担心上不得高原。
但话既然已经放出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别吐蕃是高原,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带着这群僧人走一遭,不光如此,从今往后还要有更多的大宋僧人前往吐蕃传教,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王则乘着马车往相反的方向走,这晒死人的天气下,官道上几乎没有人,只有偶尔疾驰而过的车马。
轻轻的打开手中的手札,之间上面写着惊世骇俗的言论,也是贤觉和娄守坚当初的讨论。
内容并不多,寥寥几页纸般写清楚,而王则在看完之后便立刻用火折子点燃这手札,让它彻底消失在人世间。
干咽了一下口水,王则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同时,背后有些发冷,这手札中居然是要一魔教乱世,把佛教从苦难中解脱出来。
当初娄守坚的弥勒教便是如此,相比之下佛门要高大的多,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过让弥勒教遍及大宋,而是用弥勒教凸显佛门的高大。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弥勒教就是牺牲品,就是作为佛门“踏脚石”的存在。
这和王则之前的想法相差甚远,而自己想要要做的事情就是扶持白莲社,把白莲社变成白莲教,成为第二个弥勒教。
而贤觉的意思是让自己离开大宋的城池,在偏僻之地发展白莲教,利用散落在四周的百姓凝结力量,最后……造反!
在现在大宋的环境下造反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王则不是傻子,他知道贤觉是打算再次利用他帮助佛门走出困境。
把盘起来的腿伸直,让自己稍稍放松些,王则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