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青东在大宋的行程一直很顺利,直到他抵达成都府却被田况“热情”的挽留了下来,所谓的热情是每天吃喝不愁,还是相当不错的饭食,但仁青东却觉得另有隐情。
最简单的便是他要离开眼下的小院都成为不可能。
这哪里是挽留,根本就是软禁,仁青东不止一次的向门口的差人大叫,企图求见身为转运使的田况,但得到的永远都是沉默不语。
终于在软禁之后的三天,田况出现了,望向仁青东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仁青东,你是康巴人的智者,你我早已相熟,但我还是不了解你,知晓为何不让你离开吗?”
仁青东摇了摇头:“不知,但我却知道康巴人的商队离开了成都府,大宋关闭了榷场!不知此事和你软禁于我有何关系?”
田况长叹一声:“养虎为患莫过如是!康巴商贾被我大宋驱逐,但却在青城山附近集结,妄图以暴逼迫于我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仁青东脸色大变,这次出使大宋他已经了解了大宋的强大,也知道大宋绝不是康巴人所能抗衡的。
此时用兵威胁成都府,无异于以卵击石,甚至不用和吐蕃人抗衡,康巴人就会被宋人屠戮!
看到仁青东震惊的表情,田况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不愿和康巴人产生冲突,虽然官家已经放弃了康巴人,但多一个敌人并非是一件好事。
“转运使,哪个部族中还没有一俩个害群之马?我康巴人突逢剧变,损失惨重,心中自然有怨言的…………”
田况挥手打断了仁青东的话:“错不在大宋,而是你们自己的问题,现在却要因为自己的贪婪而威胁大宋,这便是康巴人的爽快作风?”
仁青东立刻拱手道:“是我康巴人的错!我康巴人以好客闻名,大宋商贾和我们做生意从来就没有吃亏,只是我康巴人不了解大宋的国策,才酿下大错!”
稍稍顿了一下,仁青东紧盯田况的眼睛道:“如今我康巴人已经受到大宋官家的责罚,罢市禁商!难道还有刀兵相向生灵涂炭?”
田况不满的等着仁青东吼道:“不是我大宋刀兵相向,而是你们康巴人在用兵威胁我的成都府!!”
仁青东立刻拱手道:“此事我之前不知,眼下已经知晓田转运使该送我去往部族,劝诫族人立刻收兵,而不是羁押我于此地!”
田况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若是能不动手最好别动手,康巴人不是大宋的对手,怀安军已经枕戈待旦!”
仁青东的脸色骤然苍白,望向田况道:“怀安军?!青城山,永康军!你为何不调用永康军而是调用了怀安军,你………速速送我出城!”
仁青东说完便往外走,门口的士卒想要拦下却被田况挥手制止:“备马,送使者出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我汉家的风度。”
此时的仁青东真想一口啐在田况的脸上,但他没有功夫,而是急急的离开,田况调用怀安军而不是永康军这是有深意的。
怀安军在成都府以东,虽说距离成都府较近,但距离青城山较远,而相反永康军距离青城山较近,只需一个时辰的功夫便能赶到。
成都府府城自有军旅驻扎,根本就不需要怀安军前来驰援,而永康军至今未动,便是一大威胁,甚至是田况的后手。
一旦康巴人攻打成都府,前有怀安军已经守城士兵,后有永康军,其结果便是来多少死多少!
康巴人将会损失惨重,上了马背的仁青东突然听到边上的士卒开口:“使者还是速去,我家老爷说了你们康巴人还在不断集结,收到消息而来的康巴人可不少!”
仁青东脸色大变:“告知你家转运使,仁青东定然不会让两军开战!”
轰隆…………炮声骤然响起,差点让仁青东摔落下马,急急的望向马边上的士卒道:“已经开战了?不可能如此之快!”
士卒笑道:“先生还是莫要惊慌,这只是战前校炮而已,先生不知每遇大战,守城之炮必然要校准,否则打偏了岂不可惜?先生还是快去,眼下是东城校炮,再不走便是西城校炮,到时您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仁青东立刻扬鞭疾驰,士卒的话让他心惊胆战,在奔驰的一路上听到的都是隆隆的炮声,以及成都府百姓的欢呼声。
这个原本怯战的汉家王朝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仿佛是一种渴望战争的感觉在处处涌现。
这里是成都府的府城啊!什么时候连生活优越的百姓也开始渴望战争了?
终于,仁青东发现自己看到的大宋和前辈口中以及书中记载的大宋有何不同了,原本的宋人战力不行,宋太宗三征辽朝皆大败而归,从此之后宋人便没了胆气,再无北伐之心!
但大宋的皇帝登基即位之后便不同了,宋人变得凶猛而善战,连连攻克数国,南方的大理国被宋人占据改为云南,党项人的西夏被宋人占据,改名为宁夏,至于契丹人的辽朝…………
更是被打的体无完肤,连战连败,连败连退,之后被逼到绝地,不得已由太后率部归降,甚至连太后自己都嫁入赵宋天家!
这般的功绩便是大宋皇帝去见了太祖太宗都能夸耀一番吧?
大宋王朝早已变得不同,经过无数次战争的洗礼,这个王朝灭国无数,甚至远在大海另一端的倭国都被宋人纳入版图,改名为了海东州。
这真是和女真人的东海洲遥相呼应的存在,以满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