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河北的真定府陷入了短暂的平静,雪灾并未给百姓们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寒冷总是有办法解决掉的,柳永暂时权知真定府事。
刚刚上任的他便体现了管理的才能,组织城中的衙役和民壮出城砍伐树木烧炭分发给百姓,并且提醒百姓一定要给门窗留下缝隙。
而黑手则是传书给柳永,教他最好的取暖方式盘炕……
柳永是善于采纳意见的人,在得到这一方法后便积极的阻止百姓开始盘炕取暖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城中的百姓五户一保的开始互相帮助,这样一来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只用了三日之间便家家都有暖炕了,这对于百姓来说是极大的保障。
如果粮食再充足一些就好了……
此时的柳永正在为百姓的焦虑想办法,朝廷的公文已经用黑手的信鸽传来,柳永目瞪口呆的看着公文上的内容,仔细的核对官家的玉玺和中书省印信后,他才缓过神来,大叫一声便冲出府衙。
真定府的判官和漕吏不解的望着新任大老爷,这天寒地冻的召集大家伙到州府库房干什么?
柳永站在台阶上对这所有人说道:“府衙中所有的刀笔吏拿上笔墨账册,所有的衙役除了巡城的以外的,一律到库房套车随本官前往曹家!”
压抑们惊讶的望着台阶上的柳永,这大老爷是早上撞门上了吧?!
这阵势是要去曹家借粮啊!
曹家,那可是曹家!
去别的大户人家不行吗?非要去找曹家那怪物一般的存在?人家是你一个小小知府能惹得起的吗?你自己找死,可别拿着咱们这些小卒子啊!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家老小还活不活了?
柳永说完便打头走,根本不管身后衙役们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他们虽然不想去,可柳永刚刚到真定府就把原先的大老爷卢为远收押了,这要是不去还不知怎么对付他们,算了去便去了,大不了一言不发就是,到时间吃了闭门羹的大老爷应该就明白了。
车队缓缓的开往城外的曹家庄园,大家族的院子一般都是在城外以庄园的形势存在,甚至还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曹家这样的将门世家,府中不光有原先的老兵,甚至连盔甲刀剑都是有的,而真定府地处北方与辽人交界之处,即便弓弩也是不缺。
远远望去曹家的庄园仿佛就像一座城寨,在四周农田的包围下显得尤为明显。
柳永虽然不知兵事,可多少也从书上看到过一些排兵布阵的常识,这曹家庄园依山而建,三面环水,只要有敌人来便可掘开水道,使得良田变成人马不能前行的淤泥,而那小河也能成为护城河的存在,端是得天独厚之地,不愧是将门之家!
车队在距离曹家庄园的门口越走越慢,柳永奇怪的看着止步不前的众人:“你们还不快点?难道要让人家曹家把粮食给你们装好送出来不成?”
“大老爷,您就别说笑了,这曹家怎么肯能拿出粮食赈济受灾的百姓,你要自己找不自在,何必把俺们这些小人搭进去,俺们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人,经不起折腾!”
一旁的衙役见班头说话也跟着说道:“就是啊!您是暂时权知本府,等灾情过去您走了,我们这些人还如何在真定府过活?得罪了曹家可不是开玩笑的。”
柳永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曹家不法鱼肉乡民?!”
那衙役猛然住口随即叫道:“小的冤枉啊!我可不是这意思,曹家虽然家大业大可从未做过鱼肉乡邻的事情,反倒是在饥荒年开场舍粥嘞!”
柳永更加奇怪道:“那你们为何如此惧怕曹家?”
衙役们尴尬的说道:“人家可是将门,是曹枢密的本家祖宅,您去借粮无非是威逼利诱,威逼您是不敢,利诱,人家又不买账,您说您还有什么方法?”
柳永惊奇的望着这帮衙役,不愧是在衙门中厮混的老油条,一下子就把事情看的如此通透。
微微一笑,柳永对着止步不前的衙役们道:“那本官要是借到粮食了呢?”
“那您想如何便如何,小的们以后必然鞍前马后听您差遣!”
柳永大笑一声:“好!那就算是龙潭虎穴本官也要闯上一闯!”
柳永住入真定府以来发现有关常平仓的事情仿佛不少的衙役知道,而且漕吏,文案刀笔吏中有不少人应该了解其中的细节,即便是卢为远想要开常平仓必须要走漕吏的手中获得钥匙和从刀笔吏手中拿到账本才行。
要说这些小吏不知道其中的隐情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柳永不打算用强,或者说用强的也没用,事关常平仓,谁碰谁死,没人会把身家性命搭进去。
只有自己在这些人中获得威信和认可才能让他们开口,一旦开口就别想把自己摘出去。
衙门中的小吏可不简单,站队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这也是柳永最近才发现的事情,这些衙役小吏之所以会听从自己,主要是他们知道卢为远这个知府彻底完蛋了。
柳永在一帮心惊胆颤的衙役注视下向曹家庄园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被站在门外的亲兵拦下:“来者何人?”
柳永指了指身上的官服道:“河北西路监察,权知真定府事柳永,前来拜会韩国夫人!”
门口的亲兵在听到柳永的名字后连忙收起刀剑躬身道:“柳学士稍后,小的这就前去禀报太夫人!”
一帮衙役早已惊呆,柳永居然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