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万恶的旧社会!”秦戈背着几十斤铜钱,步履蹒跚地往回走,忍不住破口骂了起来。
要是让后世的小伙伴们看到见他背着这么重的钱,定以为他发了多大的财呢,好家伙!这几十斤的铜钱,也不过是十贯而已,万恶的旧社会啊,处处是压迫啊!
潘大千金坐着豪华的马车,远远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挥汗如雨,气喘如牛的狼狈样,心里乐开了花,“春莺,再拿一吊钱去给他,压扁他,呵呵…….哈哈…….”
对于家财万贯的潘大千金来说,几贯钱根本不值一提。但丫环春莺却不禁在心里哀嚎:娘子啊,不如压我吧,婢子甘愿承受这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啊!
只是这样的提议已经被潘大小姐否决了,春莺也只能乖乖地按潘大小姐的意思,拿起一贯钱追上秦戈。
“秦家郎君,等一等,我家娘子听说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蹴鞠奇才,决定再奖你一吊钱。”春莺说着就把那一吊钱挂到秦戈的脖子上。
秦戈背半袋铜钱走半里路,已经气喘如牛了,突然增加的一吊钱,顿时压得他又矮了三分,“喂…….小妹妹,你……家娘子是谁啊?”
“拿好你的钱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这钱你要是不要,给我也行。”春莺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要?走起!”秦戈拿出了吃奶的劲头,一挺胸膛,还嚎起曲儿来,“砸碎万恶的旧世界,万里江山披锦绣,披锦绣……..”
他个这个做派,这样的歌声,引得街上的行人指指点点。
坐在车上的潘大千金见没能压倒他,不乐了,对另一个丫头说道:“黄鹂,你再拿两吊钱给他,告诉他,他要是中途把钱放下,我就全部收回来。”
黄鹂按他的吩咐,拿上两吊钱又追上秦戈,一把将钱往秦戈脖子上挂。
秦戈身上一下子又多了十几斤,整个人又矮了几分,他刚想把钱袋子放下歇一歇,就听拿钱来的小丫头笑道:“我家主人说了,这些钱都是赏给你的,不过你要是到家之前中途把钱放下,我家主人就把钱全部收回。”
“靠!耍我呀!你…….你家主人呢,让他来背试试…….”
“嘿嘿,那这钱你是要还是不要?”
秦戈真想大义凛然地吼一声:钱是什么东西,老子不要了!
但一想起七姨娘她们在家刺绣,手都刺破了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铜板,这样的话他便喊不出来了。
“不就是中途不能把钱放下嘛!有本事让你家主人再多拿点来。”秦戈一边挥汗如雨,一边说道。
“好,你等着!”
黄鹂说完匆匆跑到马车边,把秦戈的话转述给潘大千金听,潘大千金眼看秦戈已经累得两脚打颤,还在说硬话,乐得咯咯直笑,“我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春莺、黄鹂,再给他加十吊钱!”
“大娘子,这…….这太多了吧?”
“就是要多一点,反正这钱他拿不动,多加点先把他压倒,然后就可以看看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糗样了!呵呵……哈哈…….”
春莺和黄鹂一想也对,钱加得越多,秦戈被压倒越快,到时再收回来就是了,十吊钱俩丫头也拿不动,便让赶车的小厮给秦戈拿去。
不断有人给秦戈脖子上挂钱,这大街上人来人往,早有许多好事之徒把秦戈围了两几层,议论纷纷。
路人甲:“哎哟,真是羡慕死人了,怎么就没人往我脖子上挂钱呢?”
路人乙:“这不是秦六郎吗?咦,给他钱的是谁?”
路人丙:“瞧那马车,除了潘大千金还有谁?”
路人丁:“嘿,你说这潘大千金怎么一个劲给秦六郎送钱呢?”
路人甲:“对啊,这其中必有隐情!”
路人乙:“这能叫隐情吗,这应该叫私情。”
路人丙:“对对对,郎君落难,千金接济,好感人啊!”
路人丁:“看看看,又来了!又来了!”
果然,在人们的围观中,一名潘家仆人又拿着十吊钱走到秦戈面前说道:“秦六郎,你可拿好了,要是把钱放下休息,我家主人可就要把钱全部收回了。”
秦戈望了望围观的人群,心中暗骂,靠!想整我,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来吧,问……问你家主人,还有多少,让他一起拿来吧,老子全担着。”
“你先接下这十吊再说吧!”
那潘家下人怪笑着,把十吊钱一下子全挂到秦戈脖子上,秦戈“唬!”的一声,硬是接住了,但身上压了一百多斤,他还能站着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迈得开步子?
“钟轨……何在?”
秦戈大喝一声,人群中突然窜出四个人,人高马大的钟轨一马当先,刘农、夏四、石灰三人紧随其后。
紧接着,车上的潘大千金就看到四人接过了秦戈的钱袋子,拔腿就走,秦戈紧随其后,一手扶着钱袋子,紧追在四人后面。
“不好,有人抢钱!潘大千金着急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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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仁今天依旧穿着那件宝蓝色鼠灰袄,越接近秦家,道路越来越颠簸,施仁被颠得骨头发痛,但一想起苏氏那美丽的容颜,便感觉再颠簸也值得。
随行的姚管事说道:“东家,前阵子确实有传言说那秦六郎傻了,听说是被隔壁家塌下的砖头砸伤了脑袋,有一回秦家下人没看好,那秦六郎在青龙镇上乱闯乱撞,满嘴疯言疯语。不过后来听说又被福隆寺的法相禅师给治好了,前几天我还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