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木合细细地看了一眼图纸,说道:“天香楼建筑简单,不过两层楼而已,又分为东西二幢。中间用天井相隔,却不知有哪些重要之处。”
那个牵头之人答道:“寻常的优人前来演奏弹唱,都在那西楼二层的厢房中坐着,普通宾客,俱坐在天井之内,仰首聆听,有钱的或者是这里的豪客,方会多花些钱,租用了东楼的包间,恰恰面对西楼,就如当着那些红倌人的面了。但此番赵构亲来,又有不同,我听闻那天香楼的接待透露,此番演奏,只为他一人而设,楼下坐着赵构的四十多名手下。而他本人则亦坐在西楼,就在那红伶人对面,边听边看,方才显得他一城之主威风。”
哲别叹道:“你们家的安城主真有办法,连这些地形,赵构的行事都探得一清二楚,此番去截杀他,却是十拿九稳了。
札木合却问道:“那楼下的四五十人,俱是怎么样的身手,我二人杀进去,可能过了这关?”
那手下又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们早就有心要刺杀赵构,那四五十人之中,早就有几个是我方的内线,只是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且赵构功夫最高,一人的身手,却胜过这四五十人总和。待到我们冲将进去,安城主还会安排先前见过的那八名好手,配合我方在内的人员,暗暗牵制住楼下的高手,你二人只管上去杀人就行。“
札木合又问:”待到那时,安城主又在何处。“
手下答道:“这个是机密,不过二位放心,安城主调派人手,还要防止住赵构城主府再派人前入增援。若是二位下手迅捷,刚好出楼汇合起安城主的实力,一同前往扫荡二城主府,说不定还能多落一些斩获。”
札木合大喜,露出那副贪财的嘴脸,说道:“自该如此。”
安绿山的手下说完这些话,也不回去,就留在商帮内,一来是待到傍晚给札木合二人做个指引,二来也是受了安绿山的指派,守在此处,省得再有外人把刺杀的消息传出,却是隐约有提防的心态。自是不提。
待到天色将黑,札木合,哲别二人却食了好大的一碗羊肉,正是多多摄入精元,以备晚间之战。在那手下指引之下,急奔天香楼而来。
此时的天香楼,再不象寻常的青楼模样,那守门的却有五六条大汉,寻常人等,一概不入。从门缝望进去,隐隐绰绰摆了十几张八仙椅,一股悠扬的仙乐,从门内传出,想是那红伶已是开始表演。
此时门外除了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只有札木合与哲别两条大汉正走向门前,而安绿山许给他们的八位打手,也隐隐出现在两侧。此时他二人都双手拨开人群,急急向前,门前的几条汉子的目光全集中在他二人身上。
札木合突然哈哈大笑,诸人正在诧异,他右手拿起那根状似雨伞的【八宝定神鞭】,用力掷下伞套,抽出那根重约四十斤的八角钢鞭,抢前几步就打。
后面跟着的是手执软弓的哲别,以及那八名好手,俱俱拨出刀来,杀入天香楼去。
最先与敌人接战的自然是札木合。
他的脚刚刚踩上石阶,立刻有两把大刀扑面砍来。
札木合心底清明,暗暗将精元聚力两臂,那铁鞭快得浑不似四十斤重,竟比左边那人的刀光更快,啪地一声打中了那人的面颊,一声闷响,脸骨陷了进去,整个人被打飞。另一手竟然抓住了右边闪过来的刀锋,运劲扭住,转脸过去狠狠地向右边那人喝了一声,吓得那人目瞪口呆,然后右脚狠狠伸出,一脚仰踢在那人胸前,倒把这大汉踢出十几步外,跌进门内,把那微合的门板摔开,门闩堪堪折断。
此时哲别软弓拉开,早已射倒了一人,余下那八人也敌住另几条汉子,几个起手,门外站着的几人竟无一生还。
这时札木合亦不拖泥带水,趁着那房门撞开,他一跃而入,冲进楼内。那楼中众人早已惊觉,他们也都是历练多日的精锐护卫,并不慌乱,几名好手反应最快,齐齐取了兵器杀将过来。
方进楼内,札木合就看到两人插剑,分由两侧杀至,正前方却有人人持着一柄大枪,直冲自己胸前而来。他眼力高明,一见这三人杀来的角度和时间,就知道他们练了许久的合击之术,若是等到这几人同时攻到身前,自己绝难抵抗。
他看到前方那人虽是持枪,但是身体瘦小单薄,知道这人并不力大。于是就在对方合击之前,硬抢前三步,用那钢鞭,直砸在对方大枪枪尖之上,凝聚全身功力,务要以力破之。
那枪口虽然看似势大,但其实只是虚招,用以掩藏两侧的剑招,此时被这青铜之境的钢鞭全力砸倒,那人立刻虎口震裂,血水溢出。根本不是札木合一合之将,只听当当一声,大枪险些脱手。
此人绝不想和札木合硬拼,只得连连后退,用去势来稳住枪形,好让枪不再脱手。
此人一退,那左右二人却是失了合击之势,两剑在空中转向,直刺札木合后背,已经失了先前的气势和力道。札木合又是哈哈一笑,转身向后方抡起钢鞭,只听得当当两声,击在剑身之上,两人都不能抵挡,心知再站在此,必然送了性命,只得起身退回人群之中。
两人一退,其他都是弱手,后面那八将一同赶入,将这三四十人杀得人仰马翻,一派混乱。这时西座二楼的琴声嘎然而止,那听琴的人却并不发动,冷静地透过窗纸注视这楼下的形势,这,就是朔方城的二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