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也赶了上来,搂住那大姐的胳膊劝道:“阿丽,还是算了吧……”
阿丽轻松地挣脱开来,倏地抱住岳丘的脚,大声说道:“官老爷你要给俺做主,俺冤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挤出点眼泪来,但是最终也没成功。
岳丘耐着性子问道:“大姐你有什么冤屈?”
“俺叫阿丽,他们都叫俺丽姐,官老爷你叫俺丽姐也成。俺爹俺娘俺兄弟都失散了,就剩俺一个人逃到这里来,也没个人帮俺讲话,可怜俺无依无靠……”
讲重点!岳丘的内心都快要咆哮了,但是扫了眼围观群众,就努力保持微笑:“大姐你到底有什么冤屈?”
“俺冤呐……”,又絮叨了半天,丽姐才把事情说明白,原来她分到的田地离河边太远,她觉得不公平,想要换块离河近一点的地。
负责田地分配工作的是翟耀宗,听到自己的工作被投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而岳丘也是绝倒,姐姐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原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啊?!不过既然告到了我这里,而且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还是需要现场处理才行。
他一边让那个中年妇人扶丽姐起来;一边让亲卫收拢,以便让群众能够靠得更近;一边考虑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
今天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一定会成为将来的行为规范,所以必须慎之又慎。可惜的时,任何方案都是有利有弊。
像电视小说里面那样,当场把翟耀宗训斥一顿,再给丽姐调换块靠河的田地,然后对具体负责人作出惩罚,以儆效尤。嗯,这正是丽姐所期望的青天大老爷,可惜自己是统治阶级,哦不,管理阶层,所以坚决不能这么做。
管理最重要的要素之一就是授权,如果最高领导频繁地c手基层事务,一来会使组织架构陷入瘫痪,二来将会顺理成章地培养出刁民来,然后岳丘就会自作自受地被各种或有理或无理的投诉所包围。
支持手下的工作,包容手下的错误,不是官官相护,而是建立一个成熟的管理体系的必要条件,这种规则贯彻在每一个政府、公司、组织,和所有需要管理的机构体之内。
当然,并不是说岳丘就会选择包庇翟耀宗和他的员工,把丽姐赶走或者送去治疗。且不说会引发民意汹涌,这种做法更是自塞耳目,可想而知自己将来会被手下的官僚机构欺瞒哄骗的团团转。
当领导也不容易啊,岳丘心中感慨着,边动脑筋边问问题,以了解更多的情况。
“这位丽姐,你向负责分地的人说过这事了吗?”
最好没说过,这样就有缓冲的余地了。
“俺跟队长讲了,队长说就是这么分的,说俺瞎胡闹。”
岳丘和翟耀宗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而旁边的几个女人见这几位大官都很和气的样子,便都有了勇气,也凑上来说道:“俺们的田也跟丽姐一样,俺们妇道人家的,实在挑不动水啊。”,引来围观者的叹息。
这时丽姐的队长冒了出来,面色慌张地向丽姐呵斥道:“你这泼妇,怎地敢在统制面前混闹,还不给俺回去。”
你个蠢货!
岳丘厉声喝道:“住口。”,然后板着脸问他:“你有没有问过那些田地在河边的人,愿不愿意跟丽姐换地?”
还好这家伙没有蠢到家,闻言连忙答道:“问过了,没人愿意。”,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道理了:“谁都不是傻子,哪个愿意换?”,然后就觉得自己很委屈的模样开始诉苦:“统制明鉴,俺也没有办法啊。”
诱导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岳丘就不再理会这个家伙,和蔼可亲地问丽姐道:“这位丽姐,你们队长说的可是实情,你有没有问过靠河近的乡亲,愿跟你交换?”
“没人跟俺换。”,丽姐沮丧地证实了这一点,然后再次提高了嗓门:“统制给俺做主啊,俺冤枉啊。”
这件事情属于工作失误,外加官僚主义,岳丘给丽姐案定了性。翟耀宗的问题在于,划分田地的时候预案不充分,没有考虑到女人体力的问题;队长的问题在于,遇事捂盖子,没有及时上报;此外,这家伙究竟有没有去帮助协调,还是个大大的问号。
“这位丽姐。”,岳丘提高了声音:“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所有女同,女乡亲们的事情,在这里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他和煦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女性,让所有的女乡亲都感受到来自领导的关怀。
“当然,田地调整需要时间,还要请各位耐心等待。”,看到这句官话好像起到了反作用,岳丘连忙补充:“在问题解决之前,我会派人来帮你们挑水。”
听到这话,丽姐终于开心地笑了:“冤枉,啊不,青天啊!”
旁边的女人们全都笑逐颜开,纷纷称颂统制英明,翟耀宗和队长也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丽姐你现在每天要挑几担水?”,岳丘没笑,冷不丁地问道。
“六担。”,丽姐不假思索地答道。岳丘注目队长,见他点头同意,才转向围观群众:“乡亲们都是一样,对吧?”
田地都是平均分配的,所以用水量理应一致。
看到大伙儿纷纷点头,岳丘就笑道:“那就一人一半,以后你自己挑三担,我派人帮你挑三担。”
这话一出,女乡亲们顿时有点傻。丽姐呐呐地问道:“不是,不是全帮俺们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