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生事,以图不轨?”,弘法笑了起来,神色间却没有丝毫笑意。
“正是。”,弘一隐约间觉得不对,他偷眼看向和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弘达,却没有接受到任何信息。“小弟已然下了禁口令。”
“禁口令?呵呵。”,弘法又笑了一声:“弟子杨相于观中造谣生事,以图不轨,方才已被戒律院收押。”
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弘一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的三徒弟,他知道现在万万不能求情,于是果断地大义灭亲:“此子罪有应得,请掌教依戒律发落。”
弘法点了点头,然后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你可知道,岳丘那厮封了山下的路口,除了你的徒子徒孙,其他人等都不得出山。”
这个阴险狡诈的恶人!
弘一乍听此言,不禁眼前一黑。
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岳丘呀岳丘,虽说我对你有小小的冒犯,但是你至于这样接二连三地坑我么?我无量你个天尊的!
“此贼倒行逆施,必遭天谴!”,表达了立场之后,弘一关切地问道:“掌教欲要如何处理此事?”
“是师弟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弘法严肃地看着弘一:“为兄早已说过,交由你全权处置。”
不是吧?弘一愕然地互看他的兄长。俗话说兄弟阋于墙共御外侮,您怎么在这大敌当前的时候甩锅呢!
不过领导能够悍然甩锅,他却没法推脱责任,只好边想边答:“此贼向来蛮横,小弟想来只能双管齐下,一方面遣人去江洲岳都统处斡旋,一方面向大府申诉。”,还要和岳丘私下进行沟通,搞清楚对方的真实想法,当然这一条不适合在此时说出来,于是弘一结束了自己的陈述:“掌教意下如何?”
弘法没有答他,却环顾四周问道:“各位长老有何高见?”
长老们纷纷发言,强烈谴责了岳丘的邪恶行径,认为邪不胜正,彼人迟早会遭到败亡,最后强调现在是关键时刻,灵宝派上下要紧密团结在弘法道长这个核心的周围,为获取最后的成功而准备着。
弘法对众人的态度表示满意,随后做了总结发言。
“江洲推官和本州大府均是吾教护法,本座自会遣人联络。”,他先给自己安排了任务,接下来开始指派弘一:“师弟须得知会忠护右军和本县大令,立即撤除关卡,还我阁皂山安宁。”
“谨遵法旨。”,弘一满心地不情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苦差事。
看他这么配合,弘法笑了:“兹事体大,事关门户荣光,师弟不可轻忽。”
“小弟省得。”
“只让师弟一人辛苦,却也不妥。”
弘一仿佛从弘法的目光中发现了关切之情,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感动。然后就听见兄长说道:“自明日起,由弘达师弟代理监院之职。”
听到这话,弘一就觉得地面似乎旋转起来,耳朵里也嗡嗡作响,兄长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般,听不真切。好在他修道数十年,养气功夫深厚,暗暗一咬舌头便恢复了清醒,正好听见兄长的最后一段指令:“杨空代理戒律院。”
这是长老们在排坐坐,分果果。
分我的果果!
耳边传来整齐的声音,“谨遵法旨!”。
他哑着嗓子,弯下腰去:“谨遵法旨!”。
良久良久之后,弘一才直起腰来。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他知道,自己虽然活着,但是在政治上却已经死了。
不能死的不明不白,难道就因为那灾星的一句挑拨之言,向来睿智的兄长,便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这等把戏,吾自不会放在心上。”,弘法看着寻上门来的弟弟,微笑着说道:“本教历代传承,自有规矩,岂会因跳梁小丑的一时之言而动摇。”
那为什么这样对我?弘一愤懑地瞪大眼睛。
“俗语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弘法似乎猜到了他的心声,继续说道:“以往我以为咱们兄弟同掌灵宝派,才是守成之道,直到岳丘那厮提醒了我。”
什么意思,你们竟然私下有勾结?弘一惊奇地张大了嘴巴。
“这厮的言语举动虽然可笑,却点明了一件事。”,弘法抬起头来,目光湛然,笑容全无:“师弟你确实是我掌教之位最大的威胁啊。”
他赫地伸出手去,制止了弘一的叫屈,语速极快地说道:“灵宝派由我葛家仙人所创立,掌教必是姓葛,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教中无人不从。”,他用食指虚点了点弘一:“可是姓葛的有两个。”,说着冷笑了起来:“吾子尚幼,尔领监院,哼哼,便如太祖和太宗啊。”
弘一听到这里,心里就如死灰一般,也不想再做什么解释和争论,失魂落魄地走出门去。来到院子中间之后,他却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月亮,沙哑着哈哈笑了两声,竟又挺直了腰背,迈开了大步。
而在同一轮月亮之下,引发这场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却正在饶有趣味地看着一群夯货莽汉写字。
在阁皂山搅完局,他便回到大本营,伙同范余以及招募来的两个童生,开始摧残忠护右军的将士们。
在伊阳老寨就曾经被蹂躏过的那帮亲信们,在得到通知之后无奈地叹息:终于来了。当然,埋怨之余,他们还莫名地感到有些高兴,因为现在有一大帮人不得不尝试自己吃过的苦头,这让他们收获了心理平衡。
动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