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安贞奉调前往济南,调兵遣将,准备征剿刘二祖,保证济南这个门户的安危。
将徐州、济南的金军调动集结,又号令严实、燕宁这两支拥金的地主武装,又搜集粮草物资,仆散安贞忙活了两个多月,才完成了进攻刘二祖的准备工作。
就在仆散安贞要展开对刘二祖的进攻时,胶东局势突变,红巾军大举出动,西牵东打,横扫了胶东诸州县,不可避免地对仆散安贞的行动造成了影响。
再调大军迎战红巾军是不可能的,中都失陷后,面对蒙军的压力,金廷正在实施收缩战略。
所谓的收缩战略便是金军主力力保河南的关河防线,扶持河北土豪地主武装与蒙军对抗;山东则确保山东西路,也就是济南府、东平府和徐、泰安、德、博等州。
也就是说,金廷等于放弃了山东东路,而围绕河南构筑战略防御圈。当然,这可能只是暂时的策略,但仆散安贞就不能违抗上意,擅自行动。
打击目标便还是刘二祖,谁让他对济南、徐州等重地构成骚扰和威胁呢!
有鉴于此,仆散安贞意识到黄掴阿鲁答所部的危险,便上奏金廷,并得到允准,调黄掴阿鲁答退守青州。先消灭窜犯青、淄两州的李全,再夹击刘二祖。
这样的布置符合金廷弃守山东东路的战略,又保全了黄掴阿鲁答这数千人马,算是仆散安贞无奈之下的决断。
从这样的布置来看,仆散安贞已经把红巾军看成了大敌。
当然,说是惧战倒有些过分。但他已经把红巾军与刘二祖等义军区分开来,非有很大的军事力量,不能与红巾军抗衡。
黄掴阿鲁答接到命令,立刻象是得到了解脱一般。马上布置人马,强征民壮、车辆,抢掠一番后,运上州城府库中的物资,向青州撤退而去。
等到红巾军数路人马势如破竹,或者说是一路无阻,开到潍州时,只得到了一座空城,且是满眼凋弊的景象。
“这——真是……”孟九成得到报告后,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金军这下子不能说是高明的招数,但确实避免了灭亡,又给孟九成增加了更大的负担。
缴获是没有了,被抢掠后的百姓还嗷嗷待哺。虽然是不战而取,又占据了一州之地,可这让孟九成十分不爽。
历史已经改变了,孟九成更真切地感受到了。
首先是金廷提早实施了战略收缩,其次是黄掴阿鲁答没有死守城池。在孟九成的记忆中,这家伙应该是要死翘翘的,不是被李全擒斩,就是被自己破城而杀。
尽管黄掴阿鲁答的生死并不能对大势有什么影响,可出乎孟九成的意料,也给他再次敲响了警钟。
帮助李全守住穆陵关,先后击杀数名金将,消灭近万金军,并占据了山东东路的大半州县。历史的车轮左颠右颠,不脱离原来的轨道就怪了。
当然,脱离了山东战场的话,宋、蒙、金的全局形势还看不出太大的变化。
这对孟九成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他还不认为红巾军的实力能与蒙军抗衡,他还要耐心发展,等待时机。
占据了这么大的地盘,防线推到了潍州一线,孟九成与众将商议后,重新进行了布署和调整。
依旧是以老将韩守仲来镇守潍州,统兵两万;昌邑、安丘各留五千人马,在南北翼护卫潍州;其余人马撤回胶东半岛,军屯开垦,帮助百姓进行春耕生产。
没办法啊,维持数万职业化的军队,是目前的财政所难以支撑的。
如果春耕不搞好,不能尽快地恢复新区的生产,红巾军便失去了战略进攻的物质基础,社会也将动乱。
“现在还能支撑,等到青黄不接,才是最困难的时候。”孟九成翻看着政务资料,粗略地计算着,抬头对韩守仲说道:“韩将军除了要守住潍州,卫护根据地安全,也要抽军屯垦,以筹军资。”
“末将知道。”韩守仲顿了一下,说道:“没想到金军不战而退,除了空城,我军毫无所获。此战,算是亏了。”
孟九成笑了笑,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不战而取一州之地,也算是胜利嘛!至于钱粮困难,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嗯,坚持到下半年,形势就将大有改观。”
韩守仲对此表示赞同,之前孟九成也与他密谈过,红巾军的战略走向,他是清楚一些的。
“如果我军有数千骑兵,纵横山东便指日可待。”韩守仲说道:“孟帅的设想非常英明,与辽东建立商贸,输入牛马,可谓是最佳的解决之道。”
孟九成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成建制的骑兵,我军便不敢轻易西进。河北,平原之地,实是不利步兵征战。输入牛马嘛,也要训练骑兵,三五年之内怕是难以克敌制胜。”
“现在我军不是也正在训练骑兵,末将觉得不会等那么长时间。”韩守仲沉吟了一下,说道:“即便骑兵较少,有车阵,有火炮,我军的战力也不可轻侮。”
“放慢步伐,稳步发展。”孟九成的脸色郑重起来,说道:“蒙军肆虐山东时,惨景你也有所耳闻。金军还好对付,抗衡蒙军便很难了。特别是城池,还要加固;堡寨也要多建,交通要道、村落乡镇,我们要确保根据地在遭到抄略时,所受的损失最小。”
与红巾军攻城拔寨比较轻松差不多,蒙军不仅骑兵厉害,几年之后的攻坚能力也相当恐怖。
在孟九成的心目中,金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