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座小城寨的坚固程度与真正的城池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墙外是壕沟,并不是宽阔的护城河;四米左右的城墙也算不得高……
韩守仲率领的前锋已经在西门外摆好了阵势,炮兵赶到,便开始在寨门的侧方布设阵地,掩藏在几排刀盾兵之后,保护壕沟被迅速挖掘,布设好了二十门“飞雷炮”。
城上的部队也严阵以待,滚木擂石、火药武器都搬上来,准备给攻城的敌人以沉重打击。
倍于我军,却还要做缩头乌龟?孟九成真是瞧不起刘文正,乱世中蹿起一时,却是终究难以长久。
“将军,都准备好了。”钱邦小跑过来,脸上还是那习惯性的职业笑容。
“开火轰城!传令韩统制,城破后立刻进攻。”孟九成点了点头,下达命令。
大半个时辰过去,县城要派出援军的话,估计也快进入伏击圈了。取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也无须再等,直接破城取胜吧!
“步兵闪开。”钱邦兴奋地跑回去,亲自把命令传达下去。
刀盾兵闻令向左转去,汇集到韩守仲所率的战阵之中,露出了半埋在地下的黑乎乎的铁筒子。
韩守仲接到命令,远远地瞟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又举起望远镜,向着寨墙上瞭望。
“各军将领,注意中军旗号,遵令而行。”又一个传令兵奔驰而过。
这仗,有些不一样啊!几乎所有的红巾军将士都有些纳闷,心存疑惑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神秘感。
“试射!”钱邦挥动旗帜,给炮兵传达指令。
不一会儿,“轰”的一声,一门飞雷炮发出了轰鸣,一枚实体炮弹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后弹跳了两下,离寨墙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种土制火炮,落点误差在十米以内,就已经令人感到满意了。朱永兴在马上站起,观察了片刻,下达了实射的命令,然后跳下马,紧紧拉着缰绳。
“在搞什么鬼?”胡显在寨墙上趴身向下瞅了瞅,扔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石头吗?
“轰,轰,轰……”二十门飞雷炮不断怒吼,发射药包的烟雾立时笼罩了炮兵阵地。
炮弹被抛离炮膛,在空中沿着各自的轨迹向营寨飞去,引着两军将士的目光。
突然,强烈的白光一闪,紧接着,一次前所没有的大爆炸“轰”地一声在寨墙外猛烈爆发了,大地在爆炸声中剧烈颤抖,入目是耀眼的闪光!
不等人们有所反应,一次接一次的大爆炸便响彻天地,火光迸现,烟雾升腾,其中还隐约夹杂着惨叫和惊呼。
视线全都变得模糊,爆炸腾起的烟雾将寨门和寨墙的一部分都挡住了,混沌一片。
吁,韩守仲紧拉缰绳,安抚着躁动的马匹。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但心中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脑袋里有些混乱。
就是麻雷子也相当吓人哩,更何况是十几斤火药的炮弹爆炸。炮弹确实出现了误差,有的在寨门和寨墙外爆炸,也有的飞过了寨墙轰然炸响。
寨门附近都隐在了一片混沌之中,全无防备的敌军被炮弹中掺杂的碎石打伤打伤很多,幸存的敌人也被震得七荤八素,呼吸十分困难,空气似乎全都被烧光了、被挤走了。
在一声接一声的雷鸣声中,他们面色呆滞,努力地张开嘴,随着每一次喘气吸进体内的却尽是呛人的硝烟。那些炙热的烟雾在喉管之中、在肺叶之间灼烫着,火辣辣的,就好象要在人的胸膛里再一次爆炸一样。
爆炸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无休无止,猛烈敲击着敌人的心脏。等到震荡的大地终于平静,硝烟在哀嚎和惨叫声中稍稍散去。营寨的寨门已经被炸得摇摇欲坠,寨楼哗拉一声倒塌下去,寨墙上防守的人马已经是一片混乱。
孟九成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传令兵,大声下令,“炮兵继续装填,准备发射。战兵上前,越壕进攻。”
旗号一动,士兵们抬着一架架长长的梯子冲出战阵,搭在寨墙外的壕沟上,处于混乱中的敌军几乎没有还击。
这也难怪,不管是红巾军还是刘家军,都没见识过这种慑人心魄的场面,巨响爆炸来得声光效果十足,震撼异常。
通往寨门的壕沟很快便被木梯铺平,但旗号未动,韩守仲也只能有些焦躁地转头望着,不敢擅自行动。
好象又有聚集起来的迹象!孟九成看到营寨里纷杂的人影,嘴角一抿,露出一丝冷笑,下令道:“炮兵轰击。”
“轰,轰,轰……”一连串的轰鸣过后,又是二十颗炮弹陆续飞向营寨,还未爆炸,已经隐约听见敌军惊惶失措的尖叫嘶嚎。
爆炸在惨叫和惊呼中此起彼伏,半晌才停歇,稍微聚集起来的刘家军不仅伤亡惨重,而且完全被打蒙了。
“大人死了,胡统制死啦!”惊呼声由小到大,加剧了混乱。
硝烟还未散去,旗号一动,已经是进攻的信号了。
“进攻,杀敌。”韩守仲挥舞起手中的大刀,高声喊叫着。虽然喊得声嘶力竭,但他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这是在巨响爆炸后,听力暂时没有全部恢复的后遗症。
“冲啊,杀呀!”在军官的率领下,有些呆滞的红巾军士兵如梦初醒,纷纷呐喊着,跟在军官的身后向寨墙冲去。
硝烟散去了一些,人们已经能模糊看清敌人营寨的凄惨景象。寨门已经荡然无存,寨墙也坍塌了几处,弹坑左一处右一处,还冒着烟,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