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煜做错事,也不敢有辩驳。穆贵人惯是好找兰煜的麻烦,这下逮着了机会,便道:“成妹妹又不是刚进宫一两天的官女子,怎么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缺管少教。”
兰煜被挤兑得脸色烧红,她是最恨被提及家世,忍不住狠狠瞥了陈槿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道:“臣妾一时身子不适,并非有意,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宛荞稍微一想,也知道兰煜的“不适”所为何来,抬眼看了一眼贵妃,也未见有出言的意思。皇后打量着兰煜,不咸不淡地道:“你向来守规矩,从未有过这样失礼的时候。”
荣嫔冷哼道:“依臣妾看,她这是看皇后娘娘近些日子没工夫搭理她,又不安分起来,故意拿乔呢。”
宛荞讽道:“要说乒乒乓乓地没消停,荣嫔姐姐应该当仁不让,怎么也轮不到成常在。”
荣嫔气得不善,刚要回击,皇后冷声问道:“成常在,你是真的身子不适,还是有什么事?”她抚着手臂,朝兰煜探寻着,“若是有事,尽可说出来。”
贵妃眼皮微微一动,孟知与宛荞也俱是脸色一沉。贵妃看着下首,鼻翼间的呼吸由清缓渐渐有些发重。兰煜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朝她投来的目光,她盯着地上的金丝绒毯,眼睛微微一阖,道:“谢皇后娘娘关切,嫔妾的确只是身子不适,并无其它。”
晢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底下有一不太熟悉的女声出了声音:“既然没有难言之隐,那成常在冲撞皇后,便该责罚。”
众人都有些奇怪,惠嫔亦诘问道:“景妍,皇后娘娘自有分寸,你插嘴什么?”
景妍冷冷看着兰煜,净如菡萏的脸上霜寒欺欺,“为妃嫔便应通达礼仪,况且皇后娘娘与宜嫔娘娘都有身孕,皇嗣为重,失礼是不该,若惊扰了两位娘娘,那更是不该。”
穆贵人噗嗤一笑,“还是贵人姐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
皇后紧紧盯着兰煜,不怒自威,“成常在,你若说没有难言之隐,那么你失礼,本宫罚你,你可愿受?”
兰煜沉沉出了一口气,头重重一低,“臣妾自愿领罚。”
孟知和宛荞想要说话,却在不远处看见贵妃朝她们投来的目光,便又底下了头,又担心着兰煜。
那头皇后已经说话:“宫妃一言一行皆是皇家的体面,这事可大可小,你去隆宗门跪一个时辰。像今日这样失礼,不许出现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