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此时天近破晓,不论是人是马都浑身湿透筋疲力尽。
可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不敢懈怠,因为除了路上不时捡起的珍珠,依旧没有寻到燕回半点影踪。
“大哥,我们是不是选错了路?”就在余逐流疑惑之际,却听得一阵马蹄声从前方靠近。
那声音太过急促,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逃命。
余逐流扣紧手上兵刃,他不知来者何人,更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余墨按下余逐流拔刀的手臂,“是余烬。”
余烬?
余逐流看向跑来的马匹,那个便宜二叔不是跟在凤山王身边,怎么会折返而来。
余烬似是被人追撵,见到二人更是拼命的挥动手臂,放声大喊,因为离得太远所以余逐流听不见他具体说的什么。
而余墨却看的清楚,因为余烬说的是“跑!”
可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曾经的辅国大将军给追的落败而逃?难道,余烬的身份被发现,凤山王正在派人追杀他?
余墨看着余烬跑来的方向,在他身后似乎有一条黑影紧跟其后。
“退后!”
余墨调转马头向后行去,余逐流不明就里,可是这不妨碍他听从余墨的指令,两人一直驾马急退进先前的小树林,这才看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余烬。
余墨:“追你的到底是什么!”
余逐流:“你不是随着凤山王,她人在哪。”
余烬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确定自己见到的那个满脸皱纹鸡皮鹤发的老妪是不是凤山王。
“若是没有看错,她如应该是死了的。”
“应该”?“死了”!余逐流拎着余烬的前襟,“你们竟敢动她!”
余烬简直是哭笑不得,自家儿子是不是对他名义上的继母太关心了一些?你老爹我还没死哪!
余烬一指点向余逐流手肘,余逐流一时吃痛,松开了攥着衣襟的手指。
余烬得意的笑笑,“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哪。”
余逐流捧着自己的手肘,一时难以置信,他这个整日涂脂抹粉的二叔竟然会武?
“凤山王乃是武学高手,怎会轻易身故,她既身死,那燕回哪?”
“其实你们问得是一个问题。”余烬正想将前因后果简略道来,就见这片小树林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余烬戒备的看向周围,“小心点,她来了。”
余逐流握着刀柄四下警戒,“她是谁?难道是杀凤山王之人?”
“确实是她。”余烬一时之间只觉心下复杂,真是邪了门了,他的媳妇怎么一个比一个凶残!
一道黑影从树影之后轻轻闪过,先前大雨使得树叶上沾满了雨水,有风一吹便簌簌抖落,而那黑影就借着这雨水落地的些微声响,悄悄靠近林中三人。
气氛渐渐冷凝,隐在暗处的捕猎者耐心十足的缓慢靠近自己的猎物。
三人严加防范,可是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他们甚至见对方的影子都没有见过。
“凤山王既然死了,那燕回哪?燕回现在怎么样?”余逐流不在乎燕回的死活,她在意的只有燕回的安危。
“她还好好的,能跑能跳能杀人,并且现在也玩的很尽兴。”现在该担心的不是那个燕回,而是他们自己好吗!
“什么意思!”燕回那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杀人?况且她伤势未愈怎么跑跳?
“说清楚点,否则……”对于自己这个二叔,余逐流那是一百个不满意,“我不确定我的刀是落在对方身上,还是落在你的脖子上。”
“劝你还是小心点的好,我遇见的燕回,绝对不是国公府里舞风赏月的燕回。”
想到凤山王被咬断的喉咙,余烬更是心下秉然,现在的燕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
很快,余逐流就见识到了“能跑能跳”的燕回。
一道黑影从旁窜出,余逐流提刀就挡,却被余墨将他拔出刀鞘的金刀一掌推了回去。
余逐流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
这是自家病弱大哥?为什么会武!以及,这个是燕回!!
你见过狩猎的狮子吗?
蛰伏在一旁等待多时的狮子,从旁奔跑弹跳而出,一口咬断了猎物的脖子,他们见到的燕回也是如此。
燕回最先扑向的是余墨,可能在她所剩无几的记忆里,余墨是三人里最弱的那个。
可是她没想到,三人里面,只有余墨才最难对付,余墨不敢伤她,只能用巧劲将燕回推落一边。
被推开的身子在半空中一个反转,就干净利落的落到了地上,她前膝跪在地上,双掌落在自己身侧,这是一个准备发动攻击的狩猎姿态,而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正如兽瞳一般紧紧的盯着眼前三人。
这不是燕回,可是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
“凤山王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凤山王对她做了什么,我只知道她对凤山王做了什么。”余烬紧盯着面前的燕回。
难道真的是燕回杀了凤山王?
而这一切已来不及让余逐流多想,因为燕回又一次向着三人扑来,这一次她选定的是自己。
金刀必然不能再用,自己力气太大,又恐不小心伤着对方,余逐流陷入两难之地,可对面的燕回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脑中想的只有咬断对方的脖子,将她的猎物狠狠撕碎!
在燕回的疯狂残暴之举面前,这个在战场上一箭擒敌的万户侯,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