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本以为古时的夜晚,与天黑之后的影视城没什么差别,可今夜注定要超出她的想象。
街上彩灯高挂,行人如织,余逐流看向远处灯火阑珊之处,那里是他与“友人”约好的地方,也是整个京都赫赫有名的消金窟——春满楼。
燕回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襦裙,鹅黄色的丝绦在她腰间松松挽就,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装扮,可是在她身上总能展现出一不一样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见到燕回穿着如此鲜嫩的颜色,国公府中的燕回,每每出现必然衣衫素雅,有时候就连他都会忘了她与自己年岁相当。
“你还有其他事?”看着余逐流看着自己出神,燕回如此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余逐流道,“反正我把你带出来了,现在各忙各的,你不要阻碍我办事才好。”
办事?
燕回禁不住眉头一挑,这是一个多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字眼啊。
看着燕回这副样子,余逐流总觉心下有些不爽。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京都本就鱼龙混杂,更何况今晚还是孟昙节,你一人在街上游逛,可是很容易招惹麻烦的。”余逐流虽然想吓唬一下燕回,可他说的也是实情,尤其燕回还顶着这样一副模样。
“你担心我?”
“怎么会!”余逐流见鬼似的跳开一步,就像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爷怎么会担心你!这就是忠告,忠告懂吗!”
看着炸毛的余逐流,燕回突然很想摸摸对方的圆脑袋,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余逐流身材高大,燕回甚至要踮起脚尖才能碰到他的头顶。
与余逐流炸毛的性格不同,他的头发却是意外的细软柔滑,燕回忍不住多摸了两下,却见余逐流脸上一脸惊愕。
就像第一次照镜子,却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幼兽。
“今天的三儿,真是越看越可爱。”
燕回禁不住一笑,她嘴角扬起,眉眼弯弯,于灯火阑珊当中分外好看。
好半天余逐流才反应过来,燕回在做什么。
她竟然……她竟然敢……
什么叫可爱!
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是可爱!
余逐流正想理论一番,就见燕回转身向着身后的街道走去。
“你去哪?”
燕回于人潮当中转过身来,调侃似的对他眨眨眼,
“三儿,你毕竟才十五岁,可不要玩的太疯哦。”
这个女人,他就知道……
明明是想数落一下对方的,可余逐流却是不由得摸向自己的头顶,他甚至,还能感觉到燕回留在上面的温度。
她刚才就是这样摸了自己的头发。
“爷才不会担心你,蠢女人。”
余逐流低声嘟囔着,可即使夜色昏暗,也挡不住他耳后一片通红……
余逐流原本正在出神,突觉得背后有人正在暗暗的靠近,那个宵小竟然胆敢招惹他。
余逐流一握拳心反手挥去,却在拳头触及那人眉心时生生停下。
花木荣搂紧了一旁穿着清凉的女子,不是这女子对他多么重要,而是他腿软。
“余老三,你发的哪门子疯!”
“原来是木荣啊,我这不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吗,玩笑,玩笑而已。”余逐流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拳头,这些日子赵师傅的“突然袭击”已经给快把他给训练成神经病了。
“花爷,这位公子是谁啊。”花木荣怀中的女子娇娇柔柔的开口。
“这位乃是……”花木荣本想倒出余逐流的来历,但他突然想到,余逐流身处孝期,却是不宜让太多不相干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是爷的朋友,你唤他一声三爷就好。”花木荣说着在那女子颊上轻轻的香了一个,“香菱,我这朋友可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你还不快快上前见礼。”
上流权贵玩乐之时,时常交换身旁的伶人,花木荣这话看似含蓄,实则却是露骨之极。
“爷,您可真坏。”香菱风情无垠的横了花木荣一眼,这才对着余逐流姿态妖娆的福了一礼。
“奴家香菱见过三爷。”
眼前女子肌肤若雪,眉目含情,若是以前,余逐流或许还有兴致与如此美人相交一二,但他现在看来,只觉一股风尘气。
“你不是说今日有乐子,难道指的就是这个?”余逐流面上的嫌弃可是半点没有隐藏,“若真是这个,我可要回去了。”
“咦…”花木荣惊讶的看向余逐流,这余老三以前可是为了一个春三娘都一掷千金的主,怎么今天遇见香菱,却是充起正人君子了。
他这一看不要紧,却是是发现余逐流不一样的地方来了。
“你怎么好像瘦了?”
摸爬滚打外加风吹日晒三个月,他那里是瘦了,只是脱了几层皮而已。
“我可真要走了。”
余逐流做势转身,倒不是他拿乔,若真是与往常一样饮酒听曲睡姑娘,他还不如去找燕回哪…
余逐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这么想?
“哎哎哎,别呀,”花木荣一把拉住了余逐流,“我又不是不知你家中近况,要是平常宴会又怎么会叫你出来,我可告诉你,这次有人包下了春满楼整艘花舫,不仅春满楼的头牌俱都到场,就连花爷我都没见过一面的花魁——泠琴,也会当场献艺。”
“多少人都想挤上那花舫去,就连花爷我也只得了两个名额,要不是咱俩关系铁,我可不会叫你出来。”
听上去确实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