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声音一惊,刘三儿条件反射的停顿了下,和身后黑衣人的距离缩短了十来步。眼睛一眯,再一分辨声音,认出为首那人便是宜春楼中摆摊售卖《少典对敌经验谈》的摊主,想到和尚刚刚嫁祸自己的办法,当即如法炮制,脚步开动,手探储物袋,闷头朝前冲去。
“还敢冲过来,找死!”摊主使得是一把长剑,人剑同时杀来,一大片剑光将刘三儿来路全部罩住!
刘三儿大惊:“朋友好功夫!总算不负我信任一场!”
说话间,后退数步,又忽的返身朝正要冲过来的黑衣人冲去,大叫道:“杀!”
“是你!”那人一剑未见寸功,却听出刘三儿是谁,当即提剑追赶。
后面四人虽听得莫名其妙,但也知道两人并非初次见面。既然雇主向前,好处没到手前,自然同往。
如此一来,刘三儿在最前面,接着是提剑摊主,再之后又是手持兵刃的四人,六人来势汹汹,倒真像极了一伙!
十几个黑衣人当即懵了,一时间悉数止步,扭头看向后面上气不接下气赶来的白衣男子。
男子见杀气腾腾,不解的同时大骂道:“上啊!一帮蠢货,拿不回扇子你们没一个好活的!”
黑衣人随即领命迎上。
眼看两方就要短兵相接,刘三儿忽的将一包书的布带甩向提剑摊主,高声道:“秘籍你拿着,我先去接应和尚,老地方见!”
此时虽是天黑,但并未黑透。透过星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空中的布袋吸引。
摊主见布袋飞来,本要一剑将之绞碎,但听到秘籍时不免心存侥幸,顺手接到了手中,又脚步一慢,手掌直接探入布带之内,取出本薄薄的册子,正要仔细去看,黑衣人已到了眼前,也顾不得其他,提剑便刺,这时余光一扫,刘三儿竟没了踪影,心中大呼不妙,一边提剑抵挡一边叫道:“各位朋友,误会!误会!误…”
叮!
第三声“误会”没有说完,摊主身后竟被砍了一刀,不过未有大碍,衣服口子处闪烁着金属光泽,身上居然穿了件宝甲。其回头一看,一白衣蒙面人正举着刀,眼中满是意外之色。
面对乌压压两帮人,摊主终于出了男声,仗剑大骂道:“卧槽!”
……
见计谋得成,刘三儿哪还顾得了累,继续朝东边大河奔逃,跑了约莫一两里,实在跑不动了,就跑跑走走反正不敢停下。这时侧耳一听,身后两百多步外竟跟来了一人,同样大喘着气,比他还略有不堪,不是那练气三层的白衣男子还能是谁!
“前边的…你听着…把扇子…扇子扔下…我就…就放你一马…”白衣男子上气难接下气,眼看一直追赶不上,忍不住出口喊道。
刘三儿哪会相信这种鬼话,头也不回的仍旧坚持往前。
不消片刻,男子实在没了力气,终于停下脚步,愤恨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前边…到了前边你必死无疑…你快把扇子给我…我给你指条活路…”
“当…真?”刘三儿登时停住,扶着膝盖弯腰喘气的同时半信半疑起来。他这逃走的路线虽然偏僻,但只有追兵并无拦截,真有些不合常理。至于那摊主五人服色和黑衣人不同,双方应该不是一个路子的。倒是为什么摊主也能知晓黑衣人一方的行动而藏在外围捡便宜,他就不知道了。
白衣男子见刘三儿不再往前,面露喜色,好声好气道:“道友,你我素无冤仇吧…又都是修真…修真同道…大家修行不易…我白某人岂能看你…看你往往死路上走,只要你把扇子还给我,那和尚的东西不管…不管在不在你身上,我都…都不要了…不要了。”
“前边有高手埋伏?”见白衣男子话中不似作假,刘三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若真如此,便要腹背受敌了,心中一发狠,当即有了新的决断,取出折扇向白衣男子摇晃着走了去。
那折扇闭合时半尺来长,通体乌黑,整体上分量不重,骨架为不知名金属质地,每根梢头上面都有数个小孔,应该是发射银针用的。两面扇面空白,不是纸布做的,同样看不出材料种类。边缘围锋利无比,堪比刀剑。果然是件精巧的暗器,若是按照宜春楼的行情,怎么也得千两。
白衣男子见刘三拿着扇子走来,脸上又一喜,激动道:“扔过来就行,人…人就不用过来了!”
“没力气…”两人此时相距七八十步,刘三儿就算刚下山时也不定能将折扇甩出五十步,随即又道:“再说了,你还没说怎么给我条活路呢!”
“呃…对!差点忘了…前边…你还是先把扇子扔过来吧,扔不到我自己去捡!反正前边你去不得…”男子话到嘴边,又提出要刘三儿扔出折扇。
刘三儿当然不干,继续往前,打了个哈哈道:“你就不怕我扔个暗器过去吗?”
“你若真有手段,之前就不会一直逃跑了,我师姐的一把寒冰匕是不是也在你身上?”男子这会儿总算能连续说话,眼光贪婪,一手又不知何时倒背了腰后。
刘三儿一手提着扇子,另一手也悄悄取出寒冰匕,将匕首别在腰间,手里却攥着那团散着恶臭的污秽布条。
两人距离迅速缩短到二十步,足以看清对方的一举一动,杀机迸现!但谁也没有说破。
到十步时,刘三抓着污秽布条的手忽的朝前砸出,喝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