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的小草屋里。
木佩兰正站在门口,伸手拦着小木门,一张白嫩的小脸上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爹!我不要卿哥哥走......”
“兰儿,你卿哥哥壮志少年,将门虎子,去京城是有大事要做的,咱可不能耽误了人家!”
木绍看到女儿难受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但是赵汉卿是要走的,于情于理都是要走的,如果不是屠牛谷的一场闹,也许现在都已经住在京城的大司马府多时了。
赵汉卿也走上前攥着木佩兰的手安慰道:“兰儿妹妹,快别哭了,这三个月以来,你对我的情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你放心,以后等我再回永宁,一定会先来找你的,你是我的好妹妹,一辈子都是!”
木佩兰闻言更是悲情楚楚,两手抱住赵汉卿哽咽的说道:“卿哥哥,那你快些回来,每年夏天,兰儿就在这小河边等你,等你回来再给我,我等你回来!呜......”
两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三个月以来的朝夕相处,早已经奠定了非同一般的感情,此时面对这场必须的生离,彼此都表现的情真意切,让人闻之叹息,观之下泪。
赵泰和木绍两人也是惺惺相惜,此时看着两个孩子离别的悲苦,心中也是各自的伤感。
四个人千离万别的终归还是分开了,看着赵汉卿远去的背影,木佩兰面向东边,在门前呆呆的坐了一会,直到远处看不见了,才和父亲收拾着也返回了村里的家。
赵汉卿两人琢磨着原来的计划,穿过东边的树林,再转而上大路,顺着官道一直向东就可以到达靖川城了。
此时距离永宁城破已经三个多月了,赵汉卿两人也在那荒山野岭中闭塞了三个月,此时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永宁距离靖川城,官道二百多里路,赵汉卿两人横穿屠牛谷倒是省了点路程,不过单凭双腿,一日之内却也到不了靖川。两人当晚只能在大路旁的一片林子里将就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上午,通过官道向前看去,才隐约看到靖川城那三丈高的城墙。
两人相视一笑,加紧脚步,不多时终于赶到了靖川城下,只见城墙上警戒的依旧还是帕莱国的龙影甲士,两人心中一稳,看来靖川城还没有被云贺联军攻占,不过疑惑也随之而来,为什么时隔三个月之久,云兰和贺方两国却没有继续进兵呢?
靖川城建立在山前为数不多的平原之上,也勉强可以算作一个边疆重镇,城守刁元德,统领三万龙影甲士镇守靖川城,更有其余各类辅助兵种两万余人。永宁被围之时,因探明敌人兵力太多而没有发兵相救。
赵泰拉着赵汉卿随着来往的百姓缓缓向城内走去,今天天气阴沉,仿佛要有一场大雪要到,脚下的护城河水已经薄薄的冻住了一层,身旁吊桥的铁锁链随着脚步颤动着,僵硬的折射着冰冷。
此时靖川城西门,一个伍的普通步兵小队正在例行盘查,应该是在严防敌人的探子。
帕莱军制十人为一伍,十伍为一都,十都为一统,十统为一将,十将为一军。
“叫什么名字啊?”
“刘皮......”
“从哪来啊?”
“小的出城挖了点野菜,今天早上出去的......”
“问你什么时候出去了吗?废什么话啊!快滚!”
......
门前盘查的兵卒麻木的询问着进城的百姓,他们心中想着,如果永宁城的敌军想要攻打靖川,三个月前就应该来了,现在的盘问工作简直就是个脱了裤子放屁,不过是混点军饷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一个面黄肌瘦的士卒斜着眼看着排队而来的赵泰质问道。
“王牛!”
“打哪来啊?我怎么看着你面生呢?”
“小的是东边临口村的,进城来奔个亲戚!”
“包袱里装的什么呀?”士卒说着话就向赵泰的包袱摸来。
赵泰身形一转,自怀中掏出一块小锭递给士卒。
“都是一些土产带给亲戚的,这点小意思,孝敬老爷喝酒......”
士卒眯着小眼笑了一下,伸手摸过递来的锭子,偷偷的塞进怀中,不料身后的城门边,斜坐着的一个人突然发话了:“六子!人家带着个小孩,你难为人家干什么呀!”
面前的士卒闻言两眼一闭,嘴唇一抿,不舍的掏出怀里的锭子,随后笑嘻嘻的转身走去,“伍长,小人盘查不得仔细点不是,这是孝敬的,您老收好!”
“你小子......查的不错,以后啊,老子头先提拔你!”坐着的伍长拍着士卒的脸说道,随后向赵泰伸手一点,“走吧,走吧,快走!”
赵泰连忙拽着赵汉卿向城内走去。
进了城门,就是一连街的商铺门店,虽然不如永宁城的富丽繁华,倒是也算是有个市镇的样子,往来的百姓也看不出有什么忧战之色。
赵汉卿这三个月以来一直闷在那个山坡小屋里,此时进了城镇,虽说街上往来的商客不算很多,但也是看了什么都觉得稀奇,不停东瞅西瞧的看着。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两人自早上开始就只吃了一点野猪肉干,又赶了这一上午的路,正是又累又饿的时候,现在进得城来,赵泰就拉着赵汉卿直接奔向街上的一家饭馆。
只见饭馆内此时已经坐了不少的食客,店小二端着各式的菜肴往来奔波,食客们东一桌西一凳的分布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杯著起伏,手唾翻飞的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