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天涯从招牌之上跳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双腿之上已是猩红一片,刚到祝清秋身边,却是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祝清秋讶然道:“小外甥,何必行如此大礼?”
浪天涯惨笑几声道:“我怀疑我不是你亲外甥。”
徐长歌此刻心情大好,想必是因为被那老者指点了一下,临场悟出了这一剑三斩的功夫。看着浪天涯道:“浪兄弟,在多经过几次战斗你就会跟我一般了,来来,我们进去喝几杯。”说着走过去扶起有些乏力的他。
祝清秋翻了个白眼道:“你们还真不怕死啊?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喝,这天魔门与铁骑会轮番上阵你们撑得了几个回合?况且还有苍云剑派的人在你后面盯着了。”
徐长歌点头道:“那就依祝小姐的意思,我们暂避锋芒。撤!”
※※※
青衣巷,小院内。
雨过之后的黄昏,云朵未有散去,天空乌蓝乌蓝的。被夕阳掠过,像是从水底仰望蓝天,很是深邃。
徐长歌换了一身白衣黑襟的长袍,看去更显他潇洒的风度,只是身上冒着一股强烈的金创药味。就见他拿着那把断剑正看得出神。
浪天涯从房内出来,换上了在老王成衣铺送来的衣服,这般看去,有几分隐秘侠士的气度。徐长歌转过头在他身上盯了许多才悠悠道:“浪兄弟,你这衣服很……很好看了。”
他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有些疑惑的又道:“这颇有点异域风格,但这衣襟之上的红边与祥云又都是中原服饰上才有的特色,这是在城西那家波什人开的店子买的吗?”
浪天涯正抬手打量着自己这身服装,摇头道:“不是,城东的老王家。”
“快,快,看看,老娘穿这一身美不美?”祝清秋推开房门,从里走了出来,焦急看着二人问道。
两人回过头,都是呆住了。
这件衣服如果单独放在那,也许只会有人说样式奇特,有些好看。但穿在祝清秋身上,就有如锦上添花、画龙点睛、红粉赠佳人。那是一种刚刚好,不多一份不少一份的美丽与英气,三分中性,三分飒爽,三分柔美,剩下的一份便是风华绝代。
祝清秋看着二人的表情轻声问道:“怎么了?”
浪天涯笑道:“祝女侠,你可是要去斩妖除魔?捍卫人间正道?”
祝清秋双眼一白,有些娇羞的走了过来,拉扯着他身子转了一个圈道:“小姨妈的眼光不错吧,帅气多了。穿这件衣服给人感觉武功都高了许多啊。”
徐长歌见到浪天涯哪像受过伤,完全跟一个没事人样,好奇的问道:“浪兄比我伤的还重,你现在没问题了吗?”
浪天涯点了点头,甩了甩退,又露出手臂上的剑伤道:“好了,就这么点疤痕了。”
徐长歌吸了口冷气道:“这……你学的什么内功了?”说着在他胳膊上那到浅浅的印记上搓了几下,显得更为的惊奇。
祝清秋淡然道:“这是天仙宗的独门心法,你就不要妄想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会是苍云剑派的弃徒了?”
徐长歌眸子一下黯淡了下去,道:“此事说来话长。”
祝清秋道:“那就长话短说。”
徐长歌:“……”
徐长歌擦了擦椅子上的雨水坐了下去,望着天边一抹暗沉的云彩道:“我自幼在边荒沙漠长大,随着马贼四处打家劫舍。从我十岁起便是不杀人就无法生存下去,直到有一日我跟随的那伙马贼被一个剑客剿灭了,那人见我年少,心有不忍,把我带回了他的门派。”
浪天涯靠着树干道:“那人便是苍云剑派的吗?”
徐长歌点了点头道:“是苍云剑派大长老剑圣,也是我的恩师。”
祝清秋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壶酒,灌了两口递给徐长歌,问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叛离师门了?”
徐长歌双眼之中满是仇恨之色,右手抓着酒壶像是要将它捏碎般,叹了口气道:“直到我在师门行成人礼的那晚,我师傅剑圣被人暗杀了,而他背上插的剑是我常用的佩剑,并且房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掌门与一众长老认定是我所做,要将我就地正法。”说着,眸子里竟是闪动着一丝泪光,喝了几口酒又道:“是小馨通知我,更陪我一起离开了落雪峰,四处浪迹江湖。可我没有保护好她,她……她被那……”说到这里他竟是不能控制自己,浑身颤抖起来,哭的像个泪人。
这哪还是那个拔剑之后冷酷无情的徐长歌,这哪还是那个战场上谈笑风声的徐长歌。也许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也许他一直在伪装,也许他从未忘记。
徐长歌猛灌酒壶,道:“边让那个畜生,将她玷污之后,更是废了她的武功。等我赶到之时,小馨已经……已经自尽身亡。”说着,抹掉眼泪,眼神之中满是怒火道:“从那以后,我便醉心武道,我相信总有一日我能手刃这仇人,以寄慰小馨她在天之灵。”
祝清秋与浪天涯相继对望一眼,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想不到徐长歌竟有这么一段凄惨的往事。
祝清秋有些歉意的道:“都是我太八卦了,勾起了老徐的伤心事,你不要……”
徐长歌一把将酒壶递给她,站起身哈哈笑道:“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不会欺骗自己,也不会以酒度日悲天悯人,怨恨世道不公。从她死的那一刻的起,我便明白,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