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丞相的梁沐远本就是个精于算计心思缜密的人,他突然有种想法,皇上对这逆女如此宽容又让他找教养嬷嬷教规矩礼仪,莫不是在寿宴的时候就看上她了?毕竟那丫头好歹也是才貌双全几近完美各种好评的第一美人呀。
谁不爱美。
谁不爱娇。
更何况在千秋宴上那逆女展现出的可是与一般闺秀不同的傲娇。
一定是入了皇上的眼了。
两手抓,才不会有漏网之鱼,反正他都会是最后的得益者。
府里连着被烧了一个院子损失无数,梁沐远是真气,不能罚逆女,那就由这些同是当事人的低贱的奴才们来承担了。
不然他难消心头之气。
相爷发话了,于是院子里很快响起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如此。
再没人敢轻看了兰院。
谁也猜不到相爷心里头想的什么,但有前车之鉴,不敢妄为。
“去兰院。”
梁沐远想了想还是要去告诫那逆女一番,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的就烧房子,这哪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呀。
管家跟在后。
垂眸恭敬的说道,“相爷,三小姐梅院怎么办?”
梅院?
梁沐远皱着眉,眼睛里闪过一道不耐,“梅院又怎么了?”
真烦。
所以说生女儿有什么好,惹事生非争风吃醋互掐互害毫无家族观念。
他差点翻船。
管家眨了下眼睛,呃,相爷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二小姐派人去梅院放了一把火。”
所以相爷你懂?
梁沐远是真的忘记了,他惊呼一声,“梅院也被那逆女烧了!”
“是。”
管家低头。
梁沐远深呼吸一口气,自我安慰反正都烧了不少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另外给三小姐安排个院子住。”
丞相府很大,主子又少,空置的院落随便挑一个出来就是。
呼!
逆女!
管家应了一声,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梁沐远的背影,跟上去。
虽然在思如的带领下干了几票大的的兰院奴婢们很是出了口恶气,但在看到梁沐远跟管家朝这边走过来时还是害怕。
怕被秋后算账。
卖身为奴的人是贱籍根本就没有人权,只能任由主人发卖。
或打死。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这种感觉真的是太不好了。
小桃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慌害怕,“小姐小姐!”
思如:“干啥?”
小桃一双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像兔子要哭出来了,“相爷来了。”
可怕。
救命!
思如从窗户往外正好看见他进院,一院子的奴才胆战心惊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言的画面。
“走,出去。”
迎迎。
理了理裙子上坐出来的痕迹,姿态优雅神情从容的轻移莲步。
笑不露齿,行不摆裙。
梁沐远已经在正厅等着了,他冷着的脸在看到思如时露出慈父般的微笑,“为父听闻月儿去冰库闹了一场,可有伤着?”
思如:……
转头跟小桃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几个字,这丫病了?
没吃药?
怎的一个时辰不到就感觉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她烧的可是房子呀。
居然没被批斗反而还问她伤没伤着,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对劲。
看着他微笑道,“本小姐骨骼清奇,那等小妖伤不到我。”
梁沐远脸都木了。
“哦。”
“那就好。”
抬头板着脸开始一本正经的数落思如,“要冰块就让奴才送来,何须亲自去,你是本相的女儿,是这丞相府的主子,领着一帮人干那烧掠强盗的事,没得自降了身份。”
思如就笑了。
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梁沐远,“本小姐倒想吩咐一声就有冰送来,兴许是本小姐的身份太低,那些奴才只听从您那三女儿的命令。唉,您也别说我是什么主子的话,怪笑人的。现在府里府外谁不知道她梁洛才是您的心尖尖命根子宝贝金疙瘩,我跟我娘算什么呀,能有口饭吃不饿死就很好了。您放心,等明儿个我就去佛堂找我娘,劝她别占着正室的位置了,早些给梁洛的娘让位。”
怎样。
她抬起的眼眸里满是欢喜的笑,“成全了父亲您的爱情是我这个当女儿的应该做的,您不必心怀感激或感到诧异,等过几日,我跟着娘进宫求见皇后娘娘,放心,一定替您帮那真爱求一个诰命出来,全了您这一片痴心绝对。”
如此孝心纯粹的女儿,丞相大人您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呃?
梁沐远跟管家都惊呆了。
他忙拒绝,斯文俊秀的脸上很正直,“月儿你胡说些什么,你娘才是为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夫人,永远都是。至于梁洛的娘,那不过是为父年轻时被美色所惑而已。这样的话你万不可再说了。你娘才是为父的真爱。”
天呐。
这些话万一被传出去一定会被那些政敌关心他是不是要宠妾灭妻扶庶为嫡乱了纲常了。
他是轩辕王朝有名的儒相,是跟夫人伉俪情深同心同德的表率,甚至在不少人心里都认为他是靠着老丞相起来的。
确实,没有岳父大人的提拔跟关系人脉,他是不会有今天的。
人能不能忘恩负义他不知道,但一定不能让别人说他忘恩负义。
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