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香炉氤氲,卢氏阴沉的脸渐渐有了笑容。
“那贱种的奶娘当真对五小姐有不满之心的话,咱们何不从中帮她一把!”
全嬷嬷迟疑:“这...”
“怎么?”
“奴婢是觉得洛允易的这个奶娘身上有很大的问题,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全嬷嬷说出自己的疑虑,这也是她为何和郝嬷嬷接触好一段时间后才来汇报的原因。
“你是说,她是故意表露出对五小姐的不满好让我们对她信任?”卢氏表情凝重。
若真是这样的话,这个郝嬷嬷心机也太深了。
“这倒没有。”全嬷嬷否决,“这奶娘的确是对五小姐不满,但奴婢总觉得她对洛允易并没有多么忠心,有很多事情在奴婢看来她也从未为洛允易考虑过。”
卢氏眉一挑:“哼,我就说那个贱种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他忠心...”
“是。”全嬷嬷叹气,只要提到洛允易,夫人哪里还有平时的机灵,根本就不想想她说这话是想提醒什么。
也罢,做奴婢的不就是要事事为主人考虑周全吗?
更何况夫人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不为夫人着想她还能为谁着想?
“夫人,奶娘既是对五小姐和洛允易关系如此好感到不满,我们何不从中添一把火,到时候五小姐看清了洛允易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再对他如此好了。”
全嬷嬷尽量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洛允易身上。
在她看来,夫人对五小姐有怨言并且不让六少爷跟五小姐接触是不对的,五小姐是王妃的心头宝,掌上明珠,五小姐又是世子唯一的女儿,她们不和五小姐拉近关系,还阻止六少爷亲近五小姐,做法太不明智。
三爷的官儿本就不大,还是靠王爷的脸面得了个差事。
以后三房也是看大房的脸色过活。
偏偏夫人因为一个洛允易就疏远了自己的亲侄女,真是被冲昏了头脑。
洛允易现在如此受皇上重视,还不是因为曾救了五小姐。
换句话来说,洛允易可以因五小姐一飞冲天,也可以因五小姐跌落云端。
她们只要从中暗使些力气,五小姐不过才十岁,怎么可能不着道?
“对对,没了五小姐,我看那贱种还能怎么跳!”卢氏一拍手,想到洛允易又要变成以前的样子,浑身舒坦,这一次她可不会再心善放过贱种。
人呐,只有死了才不会妨碍她。
*
洛绵午睡醒后,突然想起在八宝街买下的暗道图。
暗道图一直被她放在袖口,她暂时找不到能够放的地方,放到哪里都觉得不安全。
十三皇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知道暗道图被她买走,肯定会暗中注意,收买她身边的人也不一定,昨日那人虽放弃了,但心有不甘是一定的。
毕竟她当时表现的只是一个看着好玩才买下的,于她没有任何用处。
明的不行,说不定就来暗的。
想来想去洛绵还是决定把藏宝图放在自己贴身的地方。
袖口虽放着比较容易,却更容易露出来,被有心人看见觊觎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笑晴针线不错,可以让她在里衣缝个小兜。
那些人这下总猜不到了吧!
洛绵美滋滋想了半天,笑晴进来看到她傻愣着不禁怀疑小姐睡傻了。
幸好擦完脸洛绵就恢复成往日的样子,不然笑晴肯定会告诉王妃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笑晴,什么时候了?”
笑晴接过洛绵擦完脸递过来的汗巾,轻言细语:“午时刚过,想必陆先生此时应该刚到洛王府。”
洛绵点点头:“待会陆先生教我的时候不宜有人在旁边,你就在屋里帮我把里衣缝一下吧。”末了,又添了句,“在里衣帮我缝个兜儿,大概有这么大。”
她比划了一下大小。
“小姐为何要在里衣上缝兜儿?”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管缝就是。”洛绵语气变得强硬,笑晴不敢再问,轻声应是。
笑晴被留在了屋子,洛绵一个人走去书房。
她坐到书桌前,宣纸上还铺着她前日练的字,昨儿个回来的太晚,直接歇息下,今日她打算把昨日未练习的给补齐。
不过陆先生快来了,她只能暂且放下心思,把宣纸收好,重新拿出一张白纸,细细磨墨。
她磨得认真,陆先生进来都没发现。
书房内出现一声轻咳,洛绵抬头,放下手中的活儿,上前行礼。
“陆先生。”
陆先生颔首,声音温柔:“听说你不打算再学琴棋了?”
几位先生是共同教洛绵的,偶尔难免会碰到,这等大事自是会互相告诉一下。
陆先生是教洛绵琴棋书画中唯一的一个女先生,年纪不是很大,却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洛绵和陆先生也很聊得来,教授之余两人谈话少了分师徒的拘束。
“学生愚钝,对琴棋方面实在不得其意,索性专心学书画女红。”洛绵简单解释了下。
本来她最开始也只打算学到略懂皮毛就好,书方面她不会放弃,至于画,她比较感兴趣,所以才没有让祖母把陆先生也给辞去。
陆先生赞同:“理应如此。”
随后,陆先生看了眼洛绵已经准备就绪的书案笑道:“今日不在书房内,若想画好,还需亲自观察,光靠想象是画不出形与意的。”
“陆先生说的是。”
陆先生的话,洛绵从不反驳。
陆先生是京城内有名的画家娄老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