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沉,天色渐暗。
洛王爷和世子跪猓洛王爷面色肃穆,世子眼中却有焦急之色。
“毛公公,皇上奏折还没批完吗?”
被唤作毛公公的小太监轻轻摇了摇头,又叹气道:“那折子还有那么高一摞,皇上说了,奏折不批完,他就不歇息,我们又怎么敢劝...”说着,他又弯腰恭敬地对王爷施了一礼:“洛王爷,您也知道,近日水患严重,皇上是整夜整夜地为此烦忧,我们能做的,不就是尽量不要打扰皇上吗,您说是不?”
洛王爷默然,只要一关系到他的皇兄,似乎就能够无限期妥协下去。
可世子不一样,他是洛绵的亲生父亲,洛绵是妻子拼了命生下的女儿,平日他虽不常和这个女儿相处,关心却是半点没落下,就连听到两个儿子是几近晕厥被抬着回到各自房间的,也没有要去看看的打算。
“父亲,绵姐儿是您唯一的亲孙女儿啊!”
王爷终于动了动眉头,垂下眼睛遮住眼里的情绪:“烦请毛公公通知一下皇上。”
既然王爷都亲自开口了,毛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转身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薛贵妃给庆德帝打着扇儿,庆德帝眯着昏昏欲睡。
毛公公轻咳一声,惊醒了庆德帝,正要呵斥,却听下方说洛王爷求见。
庆德帝漫不经心听完,手一挥:“罢了,宣他进来吧。”
待洛王爷和世子进来的时候,看到桌上一堆折子,皇上眉宇忧愁重重,洛王爷心中升起的几乎微不足道的怀疑便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地担忧。
“皇上,还望龙体为重。”
“无妨,云阳来是所谓何事?”
世子急得不行,见皇上终于问起,连忙把情况简单说了下,最后恳请皇上能够让洛王府带人进猎苑搜寻洛绵的下落。
“朕知道了!”庆德帝一脸凝重,抬头看向洛王爷:“只是让你们进去搜朕却是不同意的,还是朕派人去吧,猎苑里他们比较熟悉,况且侍卫们去了真遇到个什么...”
后话没有说,但任谁也知道庆德帝是看不起这些侍卫的身手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白风比起寻常侍卫是要厉害不少,却是无法和皇宫内的侍卫媲美的。
“臣愿意领头...”
“云阳,你年轻时候跟随朕落下不少伤痛,那猎苑里的都是具有野性的,朕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怎么舍得让你去冒险?”
洛王爷听到庆德帝如此关心自己,堂堂大男人竟然红了眼眶,喃喃道:“兄长...”
“你不用担心,洛绵那丫头,朕定会安全送到洛王府的!别怪为兄没提醒你,弟妹知道绵丫头生死未卜一定担心坏了,这时候你都不陪在她身边,要什么时候?乞丐那事儿就暂且先不要查了,这两日好好休息陪陪弟妹吧,朕这还有一大堆奏折,就不能多陪你了。”
洛王爷连说不敢。
就这样,在皇上敷衍的忽悠中,洛王爷和世子出了宫。
世子沉默着,出了宫上了马车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父亲,若是您不去的话,孩儿愿意进去搜寻绵姐儿的下落。”
洛王爷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兄长说会安全把绵儿送到洛王府,就一定会,难道你还怕一国之君食言?要知道,你是世子,且又不会功夫,进去就是被当作食物的份儿!”
世子呐呐不语,父亲说的是事实,可他总有点放心不下。
也不知为何。
皇上的确是从来没有食言过的事儿,至少对于洛王府是有求必应,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
可他总觉得皇上对父亲的态度很奇怪,说不上哪里奇怪,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他不敢问父亲。
只要是关于皇上不好的不利的事情,他若是在父亲面前提起,即便他是父亲的嫡长子,也绝不会手软。
有时候,都让他有一种错觉。
一种只要皇上开口,父亲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乃至整个洛王府的性命都交到皇上手上的错觉。
但父亲和皇上向来兄友弟恭,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嫡亲兄长,而两个人从一无所有,到一个成为皇上,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中的感情自然是不可是他们这些晚辈能够猜疑的。
皇上又怎么会要父亲甚至整个洛王府的命呢?
是以,世子的怀疑也仅仅存在一瞬,又马上被自己否定。
*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洛绵逛了大半天,终于找到这处洞府,并升起火堆。
旁边是她抓来的鱼和兔子,做这些事简直就是信手拈来,甚至让她产生一种她还是乞丐并不是洛王府捧在手心里的洛五小姐的错觉。
这个洞并没有多大,一眼便能望到里面所有。
洛绵凭着模糊的记忆和直觉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找到此处,也算是幸运的。
前世她也经常在这个山洞住着,早前她还怕这是什么猛兽的住处,但她胆子速来大,在一连好几日都未曾碰到什么野兽后,就再也没担心过。
事情证明,这里的确是一个无主的山洞。
待考好了鱼,她津津有味吃起来,脏乱的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火会引来动物的注意。
吃完后,她就把火堆熄灭了。
当时毫不犹豫跳下山崖,实际上也知道就算她有前世的经历,也是危险参半的。
在这种树林深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