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娘生没爹教的小畜生!这小畜生特么的连我都敢打!再长两年小畜生就敢拿刀子杀人了吧?老子弄不死个小畜生……”
小兔崽子,在藏马山是一句常见骂人话,相对偏中性。爷爷骂孙子也这么骂,邻居家男孩太顽皮也会这么骂,既表达讨厌也表达喜欢,主要是无奈。
小畜生则不然,跟野兽或者杂交相关。
更别说有娘生没爹教了,姜晚和于乐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些孤儿,岂可让别人侮辱?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
于乐的眉头皱了起来,朝着张副主任走了两步,“你是说,华小松还打了你?”
“小畜生他连大人都敢打!这是何等的恶霸!等着公安机关教育他长大吧……”张副主任把脸扭到了一边去,还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回到了张雷身边。
张雷一只眼睛肿成了缝,另一只眼睛的眼神也有些涣散,看上去倒是比他父亲淡定得多,好像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华小松在体力上远超张雷,所以有意无意地收了些,除了含愤踢出的第一脚和前面的几拳。
于乐溯源时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对华小松的表现非常满意。
所以此时看张雷虽然凄惨,实际上多是皮外伤,顶多是断了一条胳膊。
于乐也不认为张雷断条胳膊,比华小崖后脑勺留疤更严重些。
“说说吧,华小松为什么会打你,嗯,打一个大人呢?”于乐语气和缓。
“于乐……家长,”孙主任往上推了推眼镜,好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有意无意地插到了两人中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张雷打了华小崖,然后华小松打了张雷,张雷的家长抽了华小松一个耳光,华小松一脚把张雷的家长踹倒了,这些课桌也是张雷的家长爬起来时弄倒的。”
事实清楚,言简意赅,不愧是教育领域中的领导干部。
华小松嘴角乌青,有出血迹象,原来是这位张副主任被抽的?
一脚踹倒张副主任,倒是华小松给出的意外之喜了,怪不得华小松看上去有些后怕。
“这样啊,谢谢孙主任。”于乐回头朝着华小松点点头,然后抬手轻轻一拨,孙主任被拨到了一边,然后张副主任就看见了于乐似笑非笑的大脸。
“啪!”
一声脆响!
于乐劈手一个大耳刮子,张副主任原地转圈,停下时就见嘴角有血丝沁出,半边脸慢慢地青紫了,比华小松嘴角的淤青多出了太多。
然后于乐回头朝着华小松笑了笑,华小松则瞠目结舌,眼里流出的更多。
“啊?!你——”张副主任直接被抽傻眼了,捂着嘴角连连惨叫,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五六步,退到了没倒的课桌中间,感觉安全了些。
终于扯着嗓子叫道,“张校长,你们,你们都看见了吧,这混……他打人!”
张雷倒是被留在了原地,也就是于乐身边。或者儿子也没那么重要,否则不早就送医院了?
张校长和孙主任一起嘴抽抽,好像无法理解眼前的事实,当然也来不及说话。
全班同学都惊恐甚至小有兴奋地看着热血场面。
“打人有什么新鲜的,刚才不是一直在打人吗?你儿子打了我妹妹,我弟弟打了你儿子,你打了我弟弟,我打了你……我是文明人,你能动手打我弟弟,我却不能跟你一样没品,动手打你儿子吧?”于乐朝着张副主任笑笑。
“你……我……”张副主任口音含混,目光躲闪,到底没敢骂出口。
“于乐家长,请不要在教室里动手打人!”张校长上前了两步,本来是想挡在张副主任前面的,但走到于乐旁边就没再往前走了,万一溅一身血呢?
“张校长,这混蛋打我弟弟时,你拦过他吗?”于乐有些好奇。
“我……”张校长又后退了一步,
于乐却是转向了张副主任,“你就是特么犯贱!就你这个德行,还是教育系统的领导?”
话是这话,谁领算谁的……
就在此时,保安打开教室前门,云逸带着一个中年协警进来。
躲在课桌中间的张副主任腾地跳了起来,“警察同志,啊,云警官,是我报的警!他弟弟打了我儿子,他打了我!云警官,你先拘留他,这是刑事案件!”
说话间,张副主任倒是有功夫把牙吐出来了,四颗,连血带唾沫的,看着触目惊心。
云逸皱了皱眉头,“警察做事,不用你指导!”
随后迈大步走到于乐跟前,咬牙切齿地训道,“你为什么要当众打人?”
一不小心把“当众”咬太重了……
“他儿子当众打我妹妹,我弟弟当众打他儿子,他当众打我弟弟,我当众打他,一直都是当众的啊。”于乐无辜地笑笑,“请云警官依法办案!”
“警察办案,不用你指导!”云逸有些头大,四颗牙都够轻伤一级了,这是刑案!
“云警官你是不是认识这个暴徒?如果是的话,我要求你回避!喊你们张所过来!”张副主任掸了掸裤子上的土,嘴角的淤青不影响其严肃。
“张副主任,你不也认识我吗?刚才怎么不要求我回避?”云逸到底还是拨打了手机,“张所,于乐把教委张副主任打了,要求我回避。对,就是于乐!我哪知道张云咋那么大胆子啊,我也是刚到,在镇小,你快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云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