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薇薇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劝慰上司:“队长,你消消火。”
常思考瞪着眼睛,一只手指着外面,喝道:“你让我怎么消火?是他自己说过的不干涉我们办案对吧?当时你也在场,你也听到了,可他现在在做什么?”
常思考又在桌子上一拍,怒道:“我看他是故意给我们找麻烦!”
贝薇薇道:“应该不至于吧?毕竟他以前是警察,有点儿职业病。”
“他的职业病,不能让我们为他买单!”
“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他是李钰的临时监护人,为李钰哥哥的死寻求真相也是他的责任。”
“真相?”常思考用手背敲击桌面:“真相就是钉头害死了李桐,无论他用的什么方式,造成了什么情况,这个事实都无法被掩盖!”
贝薇薇直言道:“队长,尽早结案可以让我们得到更好的评价,但既然我们都断定是钉头,那就不怕他能做出什么文章来。”
闻言,常思考反而变得平静下来,坐在了椅子上,悠悠的的说道:“薇薇,你以为我要你结案,是为了给我们警队博得好评?是为了我个人的成绩?”
贝薇薇低下头,翻了翻眼睛。
常思考看着贝薇薇,语重心长的说道:“像钉头这样的人,就是一个人渣!可唐渊呢?他做老师了,成教授了,当他的心理咨询师去了,他现在是一个做学问的人,难保不会被钉头所蒙蔽。其实有些案子本来很简单,但被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一掺和,往往变得复杂。”
贝薇薇说道:“队长看起来并不信任唐老师。”
常思考抽出一支烟:“我不是不相信他的人,而是怀疑他断案的能力。”
常思考将烟点燃,侧过身子,缓缓地说道:“唐渊曾经发生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贝薇薇点点头:“知道,他女儿被绑架的案子。”
常思考说道:“当时他是受害者,不适合主持大局,这个案子便由他的下级接手。原本他女儿不会死的,他的下级在侦察方向上没有问题,而且已经找到了孩子的位置,准备进行突击营救。可就在这时候,唐渊接到了一个电话,便疯狂的要他的同事们改变方向,结果不但扑了空,还打草惊蛇,他女儿才会被撕票。是唐渊自己的判断,害死了他的女儿。直到现在连凶手都还没有抓到!”
贝薇薇很震惊,她只知道唐渊女儿被绑架的这件事,但具体的细节警局里大家都是闭口不言的。
她叹道:“难怪他要主动辞职。我调来这边的时候听说过,他是有可能提到局长的。”
“没错,他破过很多大案,组织对他很器重。”
“太可惜了。或许因为他女儿是受害者,他才会判断失误的。”
常思考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浓雾,道:“贝薇薇,我希望你的认识一定要端正。我们是警察,我们维系着一个地方上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我们哪怕做了上百次的正确判断,但只要有一次错误,就会付出无法估量的代价。唐渊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离开警察队伍的。”
贝薇薇被上司说服,这才挺了挺胸,严肃的说道:“队长,我明白你的担忧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钉头都要申请上诉了,还能怎么做?把与案件相关的人都叫来,走正常程序再审。”
“是。”
……
……
四月中旬的天气已渐渐转暖和,很多人都已是只穿一件单衣出门。唐渊却依然穿着一件夹克。他不是怕冷,只是身上的旧伤只要被寒气入侵,就会让他感到疼痛。
无论他以前破过多少大案,只要想到他女儿的那桩案子,他的心就会痛。
无论他的身体有多结实,只要沾染上了寒气,他的伤口就会痛。
心中的伤口和身上的伤口其实都一样,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他将车子停好,走进了咨询室。
今天小昭请假休息,咨询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可当他穿过前厅,经过厨房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厨房里闪过。
唐渊本能的屏住呼吸,没有惊动厨房里的人影。
和钉头交谈过后,他知道了那只蛾子真实存在,对李奶奶和李钰的话有了些不同的看法。
唐渊走进去,待看清楚那人的背影后,才假咳了两声。
那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尖叫一声,然后转过身拍着胸口。
“唐老师,是你啊!吓死我了,老师你是不是属猫的啊,走路都没有声音!”
“苏曼,你怎么在这里?李钰今天不是去警局了吗?”
苏曼系着围裙,拿着一块抹布在厨房里打扫,仰头道:“唐老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又不是李钰的保姆。”
唐渊指着她手中的抹布:“那你在我这里做这些事,这算什么?”
苏曼一副自我介绍的模样:“我现在是唐渊心理咨询室的成员,唐渊教授的助手。”
唐渊斜靠在门边,道:“请问这事唐渊教授他知道吗?”
苏曼吐了吐舌头:“他老人家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唐渊问道:“那他老人家有说给你开多少工资吗?”
苏曼左右摇头:“我义务实习,不要工资!”
“真是求知若渴的好同学啊!”
“当然,不是好同学唐老师也不会要不是?”
“说的这事好像就这么定了一样。”
苏曼踮着小步走到唐渊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晃了晃,撒娇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