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孤率军南征北战数载,麾下兵马若是无衣无食,岂不令人贻笑大方乎?”伏泉有意的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眼神望着度康,语气里却似乎有着一丝摄人的寒意,度康在他身边顿时感觉如果自己之后不顺从伏泉,这位“戾龙”说不得便要大开杀戒,带兵入山中剿灭他那近两千蛮兵。
其实刚才的这段问话,乃是伏泉有意为之,他早就和徐晃商量好的,这是他的心腹王谋在伏泉事先提出将度康带去军营后,王谋提议补充的一幕,为的就是震慑这在蛮人叛军中十分有威望的度康。
不然,像军中兵马是否完整,甲杖旗帜是否齐备的这些问题,早就在徐晃大军从江州县出发时,就会被随军的军需文吏考虑好,由各县补足了,哪里需要今日在阆中县城的军营,当着度康的面说出来呢?
虽然度康已经“负荆请罪”,前来投降了,但是谁知道以后他会不会继续反叛呢?有些人在利益面前最是反复无常,所以才有今日军营中的震慑一幕,就是让他以后若再有异念,就要好好想想汉军的动员能力,以及汉军的人员军备,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板楯蛮能比拟的。
当然了,此刻伏泉根本不怕汉军军队里的虚实让度康得知,毕竟此时度康就近两千残兵,在汉军绝对实力面前,度康除非是开了挂,不然只有逃命一途,近十倍的兵力差距,在汉军各名将指挥下,他能胜了真是奇迹。
见伏泉与这年轻将军一唱一和,度康即使再笨,也该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节了,他明白这是伏泉给自己的无言威胁,若是再犯,自己必会被汉朝大军群体灭之。
之后,伏泉转头对度康说道:“今日却是营中校阅之日,汝可愿随孤一观?”
“明公有请,康敢不从命。”此时的情景哪里能容得度康反对,他连忙应和道,即使知道这是伏泉有意对自己示威,他还是得答应。
前面的铺垫基本都做完了,看着度康眼中他本人掩饰不住的一丝敬畏,伏泉明白这铺垫已经达到了效果,而现在,却是该完成他今日的目的了。只见伏泉清了清嗓子,环视面前诸位汉军将帅道:“今日校阅,诸君需奋勇演练,胆有懈怠者,孤必严惩之。”
“请君侯下令,吾等谨遵君侯之命!”对面一众将帅行礼大喊道,一股肃杀之气咄咄袭来。
接着,伏泉被众人引入军营大帐,汉军便开始进入今日校阅的主题。
营帐里,伏泉坐于上首,他从面前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之后,确认在场的所有人在得到自己严令之后,个个都精神抖擞、侧耳凝听之后,才开始发号施令。
“军令!”
“诺,请将军下令!”伏泉麾下众多将帅纷纷收敛精神、吐气开声,大声肃然回应道。
“今日营中校阅之事,各部曲皆需建以战阵旗号,旗鼓甲杖悉数齐备,孤以下,各部曲皆有统率,将步卒者入阵披甲胄乘马,将骑者亦乘马披甲,一如常式。不得有误!”
“诺!”
“行军之阵,斥候先发,少者在前,长者在后,刀盾披甲为前行,持矛戟者次之,弓箭手为后行。皆按中军号令行事,不得擅自进军,行列之中,乱序者斩!”
“诺!”
“行军结阵,旗号森明,短者持戈矛,力者持旌旗,勇者持钲鼓,次序分明,无故奔走呼叫者斩!”
“诺!”
“吹角击鼓,歩骑皆行,骑兵左右循阵,骑从徒走,及表乃止。有司举旗,各部曲皆应。旗居卒间,战阵方成,迟延不应旗号者斩!”
“诺!”
“接敌之时,中军三鼓。击鼓进军,举旗振铎,士众俱发,歩骑共进!”
“一通鼓,甲杖整备,人马齐鞍!”
“二通鼓,骁骑先发,挑战扰敌!”
“三通鼓,歩骑出阵,依次进击!”
“有逡巡不进者斩!”
“诺!”
“追敌之法,轻骑衔敌在前,步卒结什伍掩后,若闻中军鸣金之声,步卒止如初始,骑兵交相掩退。撤退之法,少者先行,长着拒后,骑兵拟击缓退,有司息鼓偃旗,冒进妄退者斩!”
“诺!”
“俘虏财货,大者公之,小者私之,斩首取其左耳以记功,令出乃行!”
“诺!”
上首的伏泉威严正坐,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与帐下将帅在度康面前演戏。他每喝令一声,下首的众多将帅都要大声应诺,度康被伏泉特地安排在身边,跟随左右。
此刻度康的耳边被轰雷般的应和声接连震动了七次,整个军中都是声如雷动,等到声音平息下来之时,他的耳朵里,似乎还残留有一点嗡嗡的鸣响声,平生之中,这是他第一次在军中见识到这般场景。
他们板楯蛮人除了被汉军招募过,在汉军呆过的族人见识过汉军的阵势外,其他人都不了解汉军的军势如何。在他们看来,汉军应该和他们蛮兵差不多,有了先前叛乱时击败巴郡郡兵的经历,他们更对汉军有了轻视。
即使伏泉之后两番击败蛮兵,但在他们眼里,这都是伏泉的指挥导致,汉军的战斗力依旧不行。可是此刻,度康还未见识到汉军的校阅过程,就已经被这校阅的前奏给震懵了,难道他以前的想法都是错的?没有伏泉指挥的汉军,依旧是天兵吗?
耳边的震动远远比不上内心的震撼,帐内发布军令依旧,度康转头轻轻的看了看正襟危坐的伏泉,见他视帐中声响如寻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