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伏泉看出张芝书法的技艺,便是同行的贾诩,也是明白张芝书法,两人对视一眼,都上前讨要这位明显要流传于世的大家书法。
张芝碍于身份情面,不似往常多数谢绝他人,而是点头同意,当下持笔,写出两帖交予二人,期间那一直对伏泉瞧不顺眼的张猛,却是一直撺掇他大兄,不要送贾诩和伏泉两人亲笔书法。
只是很显然,在场之中最没言权利的就是张猛本人,无论张猛再怎么叫唤撺掇,最终也无法阻止他兄长的主意,反而还因此,被其兄长狠狠瞪了几眼,罚去练字,之后彻底不敢声,规规矩矩的临摹他兄长的字迹,看着也是让人感觉可笑。这一对兄弟,可真是彻底将“长兄如父”这一概念,诠释的明明白白。
前世伏泉也算是一个书法爱好者,毕竟被父母逼着去学习颜体练习,这一世又是章草横行的时代,自然也是更加注重练习书法,终究没有一手好字,也会被文人儒士耻笑。
今日遇到后世流传的书法大家,自然要真人请教一番,张芝教授伏泉书法,传授心得。之后,张芝更是当场让伏泉书写一帖,见到伏泉所书颜体,眼中惊奇,对着书法大为观赏,称赞伏泉若是写出神韵,必有大成,甚至可比崔杜二人,连张芝本人也不能及。
对此,伏泉只能笑笑,他志不在书法,这只能当做一种兴趣而已,成为书法大家,明显想得太多了。当然,出笑声的明显不知伏泉一人,那边一直在倾听书法要义的贾诩,也是在听到张芝夸奖伏泉后,跟着大笑,毕竟,论及最熟悉伏泉的人,可能此刻有着和伏泉数年同窗友情的贾诩才是最熟悉的,他自然能感受到伏泉的志向到底是何。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快一个时辰,随着时间转瞬即逝,有苍头来报张奂讲课完毕,正命人在后院摆下酒席接客,几人这才止住话语吗,由苍头带路,相伴出行。
在来到一处长了不少幽静小竹林的庭院后,伏泉和贾诩很快便看到那位如今已是白苍苍的老人,“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看着身体还算硬朗,但是他的样子已经逐渐告诉外人,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边事武将了,他现在只是个老者而已。
当初那三个字中都带“明”字,崛起于凉州羌乱的大汉三位将军,此刻都已是逐渐老矣,其中那皇甫威明早已离开人世,也不知他这个张然明,还有多久才能彻底离世。
张奂见了伏泉、贾诩,只是欣然点头,便问道:“汝二人既是朝廷远来,自当为客,来府中不必拘礼。”
“诺!”
伏泉和贾诩行礼完毕,便坐于张府奴婢专门为客人准备的蒲席,然后在张奂拿起箸匕食用食物后,众人这才持箸匕食用诸般食物。
许是张奂年长,牙口不好,这次餐宴做得也是非常简朴,碗里多见素菜,伏泉并未在意,对他来说今天就是啥也没有,只要能劝服张奂出仕便好就够了。
古代讲求食不言寝不语,宴中无话,餐宴之上,那年少顽劣的张猛却是异常老实,真正做了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伏泉见到,张奂见到自己这小儿子这般模样,十分欣慰,连连点头,暗道果然天下间的父亲都最疼小儿子无疑。
目下张奂诸子中成就最高者毋庸置疑,乃是长子张芝,毕竟现下已是书法大家,名声愈远,可他文才有余,武略不足,稍显不美,加之以其秉性,定不会出仕,在如今这个以家世名望论及家族地位的时代,出身几乎决定了个人的一切,如今长子坚持书法不出仕的话,对于张奂而言,无疑会显得厌弃。
虽说张奂当时因为窦武一事,而不喜宦官从而归辞田里,但并不代表这位大汉名将仕途上不想更进一步,他的心里只是希望自己仕途上升,却不会在士人之间留下坏名声,不想像段颎一样,上位三公,名声已被士人唾弃,终究三公之高位,是这个时代每个出仕之人的梦想,也是他们家族想要更进一步的辉煌名望,家族里出一个三公和没有三公简直在社会的地位完全不可同论而语。
反之,这个小儿子顽劣壮实的张猛却是更像张奂,自古顽皮好武者,日后多以军事闻名,加之张猛明显更爱舞刀弄棒,长于武略,老子历来喜爱肖似自己的儿子。再加上张猛又是小儿子,是张奂六十岁左右任武威太守时,老来所得幼子,自是疼爱非常,所以才有张猛初现伏泉时,
当时其妻子怀孕,梦到张奂带印绶登楼作歌,后来张奂寻来占卜为此梦做解,占卜者言,“必将生男,复临兹邦,命终此楼。”最终,才有了这个小儿子张猛,大概是一方面是张猛为小儿子,令一方面是这占卜之语对张猛未来十分不好,汉代之人多崇尚迷信,张奂一家自是信任占卜非常,所以张猛即使再顽劣,其父兄也只是告诫为主,不忍多加惩罚,张奂如此重视喜爱,也不足为怪。
饭后,众人随张奂来到正堂,在奴婢送上茶水以后,张奂便屏退了伺候的奴婢,饮了一口饭后茶水后,这才望向伏泉和贾诩道:“二位领兵北上,却绕道华阴,见仆这田里粗鄙之人,不知有何要事?”
伏泉一直没找到话题切入,如今得到张奂询问,自是立即起身行礼道:“此番来并无他事,乃奉陛下旨意,请张公出仕也。”
“诸位请回,仆不仕也。”
长子芝,字伯英,最知名。芝及弟昶,字文舒,并善草书,至今称传之。
初,奂为武威太守,